“恭喜公子,夫人这是喜脉。”李大夫一脸喜气地向周仕舜道喜,可一看对方脸色,心里忍不住嘀咕,怎么这位温润如玉的公子此刻面色铁青,一双眼里似有讥讽。再一看床上躺着的夫人,同样是满脸苍白。李大夫也是出入过大户人家的,知道这里面的腌臜和不堪,当下收敛了喜意。
周仕舜旁边的女子倒是机灵,忙塞了个红封,招呼了李大夫出了门。
叶舒珺无力地靠在床边,心里胆怯不安,小声道:“周郎,我……”
周仕舜原本还阴沉着的脸,此刻已经恢复如常,惯是一派温柔:“舒珺,我明白,你安心休息吧。”
叶舒珺闻言,一双美目越发含情脉脉。
周仕舜按捺着心底的厌弃和不喜,面上不动声色:“我先出去打点一下,这里有白露会照顾好你,我过几日再来看你。”说罢,看都没再看她便走了。
叶舒珺心里一阵失落,可一想她好不容易逃出来和周仕舜厮守在一起,却没想到意外有了身孕,也难怪周仕舜会面色不好看。
接下来的几日,周仕舜再也没有出现过,白露每日除了三餐送进来就不见身影。叶舒珺心里苦涩,每日困在这方寸之地,却没一个人陪在身边,身边的人死的死、离开的离开,便是这每日的吃食也十分简单,和侯府、太傅府上比起来差远了。叶舒珺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她不顾廉耻逃离自己的夫君身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真的对了吗?若是他知晓自己怀了他的骨肉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呢,又怎会像现在这样被扔在一边不闻不问。但很快,叶舒珺摇了摇头,周郎对她一见钟情,从来都是温柔深情的,便是她被迫嫁入太傅府,周郎都一直在等着她,为她守身如玉至今,可她现在却怀了其他男人的骨肉,他生气几日也是情有可原的。等她生下孩子,便着人送回太傅府,以后她就可以一直陪着周郎了。
一想到太傅府那个身姿挺拔、眼神清朗的男子,叶舒珺不由得多了几分愧疚,突然肚子一阵翻腾,瞬间头上便冒了冷汗。叶舒珺不敢大意,忙唤了几声“白露、白露”,可屋外什么声音都没有,叶舒珺也不敢耽搁,生怕肚子里的孩子有了什么好歹,艰难地起身。
这间二进出的屋子不大,叶舒珺忍着腹中疼痛,站在院子里,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异样声音,这个声音对于已嫁为人妇的叶舒珺来说并不陌生,尤其是那低沉的男子声音更是如雷击般,叶舒珺双腿酸软,不敢置信地推开门,只见奢华的架子床上一对赤身裸体的男女纠缠在一起。
眉目含春的白露瞧见站在门口的叶舒珺,越发笑得欢愉,修长白皙的双腿高高攀上男人的腰间,口中的欢叫一声响过一声。周仕舜仿若没见到门口有人一般沉浸其中,俊俏迷人的脸上带着扭曲地舒爽。
叶舒珺脑中一片空白,周仕舜往日款款深情的告白与此刻扭曲欢愉的脸不断冲击着她,腹中的剧痛越来越难以忍受,不消片刻,叶舒珺惊慌地察觉到身下一片湿润,下意识的拿手一抹竟是血红。孩子,我的孩子!!!叶舒珺只觉得腹中绞痛,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消失,眼前的画面变得模糊不清,只见周仕舜只简单披着见中衣,走到她面前,面色冷漠。
“叶舒珺,你以为本公子会喜欢你这种不知廉耻、朝三暮四的女人吗?如果不是为了大皇子和叶侯爷,本公子才懒得理会你。如今太傅府上下已经被押在刑场上,沈知誉很快就会和你在下面相逢,本公子就好心送送你们一家三口。”
一声声如世间最残忍最冷酷的刀刃刺进叶舒珺的心窝里,叶侯爷?她那个二哥也一直骗着她吗?太傅府……沈知誉怎么会?
“白露,你这个贱婢!你!!!还有你……周仕舜这个……人面禽兽!!!”叶舒珺唇边溢出血,目光越来越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