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制造出大汉祥瑞,平息了匪患的妖道?”周亚夫不以为然:“这自然是听过的。”
“你听过就好。”刘彻板住脸,目光在群臣中一扫,顿了顿后,终于是鼓足勇气宣布:“我要封他为侯!”
刘彻这话一出口,周亚夫的双眼首先是眯成了一条缝。
群臣中有不少人交头接耳,细声议论。
“诸位有话可以大声说,不必遮遮掩掩!”刘彻的心里实际是七上八下,“妖道”这枚棋子就是他用来试探群臣的,就是要瞧瞧群臣的反应,看看朝中到底有多少势力是明面上支持皇族的。这自然是刘启的用意,也是这次投石问路的必然之处。
若是由刘启把这事说出来,遭到反对,大汉朝中各大势力的对立可就搬到明面上来了,等同于撕破了脸皮,摊牌了,没有了挽回的余地,后果必定混乱,不是你死就是我死。要么宫廷政变,要么清理朝政,整顿朝纲,不论谁输谁赢,长安必定是腥风血雨,血流成河,这对大汉风雨飘摇的局势没有任何好处。
更为主要的是,匈奴等异族正虎视眈眈,寻找着机会,可以说是内忧外患。长安内乱一起,匈奴定会发重兵长驱直入,大汉危已,这不是刘启愿意看到的。
这正是刘启的高明之处,刘启装病,由太子监国来讨论这事,虽然群臣心里或许都明白怎么一会事,但性质不同,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即便被否了,明面上群臣和皇帝还是保持着相安无事的,太子嘛,年纪还小,难免年少轻狂,提些不合理的要求。
刘彻心里很没有底气。
果然,周亚夫这厮天不怕地不怕,个性耿直,居功自傲,全没有把刘彻放在眼里,首先就站出来反对:“殿下,恕本相直言,得罪之处还请莫怪,那妖道何德何能岂能与我等相提并论?这乃是无稽之谈!”
周亚夫乃是大汉开国功勋周勃的子嗣,继承父亲侯爵为绛侯。小道封侯的确是与他平起平坐了,只是等级上有细微差异罢了,如钱多的关内侯有封邑但没有封国,还不算真正的贵族侯,关内侯就只是最为低级的侯位。
不过,封侯了就表示进入了一个新的层次,上了一个档次,属上流,哪怕是最低级的关内侯。封侯是这个时期所有臣子梦寐以求的至高荣誉,所以后世才会有李广难封的说法。
刘彻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没想到周亚夫如此的直接,无稽之谈?这不就是指着刘彻的鼻子骂:你这小毛孩胡闹?
刘彻也是能忍,他年纪虽小,却也知道轻重,懂得顾全大局,才强把怒气压下,表面上还是努力挤出一丝淡然。
要是小道在场看到这幅场景的话,一定是会感叹:他娘的,不拿到影帝都别想来这地方混。
“丞相之意是反对了?”刘彻硬着头皮演下去,其实这个时候这场投石问路的大戏就已经算是失败:“其他人就没有发表看法的?”
恰巧这时期,当初前来平匪患的梁王刘武还留在长安,参加了这次朝会,就见刘武愤愤不平地瞥了眼周亚夫,走出列队,拱手高声道:“殿下,我认为道长平匪患立有首功,又是我大汉之祥瑞制造者,不同凡响。”
刘彻心里一喜,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立刻抬手道:“梁王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