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苗苗看起来火急火燎的,她的脸色通红,看样子没有注意到邢修。邢修见张苗苗这样,将三轮车熄火,下车将张苗苗的摩托车钥匙拿在手里。
这时人群里又是一阵喧嚣,邢修隐约的听到张苗苗尖利的声音叫了一声什么,他干脆也往人堆里挤了一下,这下看到原来张苗苗的父亲张天山光着上身对着一辆公交车不停的咒骂。
张天山明显的是喝多了,满脸通红,似乎是摔倒过,脊背上都是土,两只脚一只穿着鞋,另一只脚却光着,那只鞋也不知道哪里去了,他摇摇晃晃的脚步浮夸,嘴里嘟嘟囔囔的,张苗苗几次抓住张天山的胳膊,但是都被他给摔开了,每每这样人群里都会发出哄笑声。
张苗苗看来十分着急,她看父亲不听自己的劝,就对离得最近看热闹的人喊:“看什么看!该干嘛干嘛去!有什么好看的!”
被张苗苗针对的人一脸笑:“我就在这站着又不碍你的事,这又不是你买下的,我愿意在这看就在这看,不愿意看我自然会走。”
张苗苗气急要骂。这时候,张天山摇晃着往后跌跌撞撞的退了好几步,而后“噗通”一屁股坐在公路上,腰上别的手机也被摔在一旁,嘴里不停的干呕着,眼睛死死的蹬着一个方向,然后慢慢的爬在地上,很快竟然打起了呼噜。
张苗苗见父亲趴地上睡觉,也顾不得和别人斗嘴了。但是她无论怎么喊叫使劲,都将张天山叫不醒,也拉不起来。
邢修看张苗苗着急的样子,分开人群走了过去,对张苗苗说:“我开着三轮车,咱们把你爸送回去。”
张苗苗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稻草,当即连连点头。邢修发动车吆喝着将人群分开,而后又陪着笑喊了几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帮忙将醉醺醺的张天山抬到了三轮车上,将张天山送回了家。
张苗苗的母亲一边在屋里给丈夫擦拭身体拾掇,一边嘴里骂骂咧咧说着怎么不喝死你你这挨千刀的怂货整天将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最后还得老娘服侍你。邢修刚才背着张天山进屋身上沾了土,在院子水管那里洗,张苗苗跑进自己屋里拿了洗面奶和毛巾出来。
邢修已经用水池边上放的香皂褪了起来,冲洗之后张苗苗递过自己用的毛巾,说你再用洗面奶洗一下脸,邢修说不用了,张苗苗又重复了一遍你用下洗面奶嘛,邢修迟疑了一下,解释说自己从来没有用过洗面奶,有点不知道怎么用。
张苗苗想说你试一下不就会用了?可是见邢修赧然的样子觉得他有些好笑。
当脸和毛巾接触时,邢修闻到了一股好闻的气味,有点像张苗苗平时身上的气味。张苗苗这时解开了衣领的扣子也弯着腰在水管上洗,邢修正好站在水池的这一边,一下就看到张苗苗俯身时露出半截雪白的乳沟,他心脏登时“呯呯”急促地跳了起来,赶紧将头拧向院子里,以至于张苗苗问他要毛巾他也没听见。
张苗苗又问了一次“你用好了没有?”,邢修才将毛巾递了过去,说自己要走了。
“你吃完饭再走,”张苗苗用毛巾擦着圆润的脖子说:“我知道你没吃饭,别推脱。”
“我还要给货场送车,”邢修看了一眼张苗苗高耸的胸脯往院子外走,张苗苗跟在后面说:“晚一点送车也没事。”
邢修还是拒绝了:“那不成的,去晚了影响夜班人工作。”
张苗苗见挽留不住邢修,进屋给家人交代两句,穿了外套骑摩托车跟了出去。
邢修将三轮车送进货场出来,见张苗苗倚在摩托车上在大门口等着。邢修愣了一下,张苗苗说:“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