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担心地看着湛月。
“没问题吗?”
湛月微微用力,挣脱了她的手,他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
“当然没问题,我可是湛王,炎那个家伙想坑我,还早得很呢。”
他说着,便伸手摸上了石碑。
他已经检查过了,没有源石波动的痕迹,但炎那个家伙似乎有着前文明的一些东西,还是很可疑。
湛月的手指肚摸过花纹,扫清花纹中藏匿着的砂砾。
良久,湛月吐出一口浊气,把手收了回来。
确认完毕,没见过这个花纹,也没有什么问题。
“看来今晚是没什么收获了呢……”
“轰隆隆——”
一阵突兀的摇晃打断了湛月的话。
湛月反应很快,在摇晃到来的一瞬间,他就瞬间开启了时缓。
他足尖轻点,在几乎凝滞的时空中,身影轻盈地朝着来路飞去。
但当他看见还站在原地的令时,他又返回了回去。
倒不是说不相信令的“逍遥”,只是难免会有一些担心,能够现在他带着令直接离开,就直接走吧。
这个就叫谨慎。
湛月如此确信着,他伸手一把抱起了令,把令扛在肩上,就要往通道跑去。
一抹银白色的光芒瞬时闪耀而起。
湛月脸色一变。
“不是吧哥们儿,没必要吧?”
光芒传播的速度可比时缓下的湛月要快,在瞬间的功夫中,湛月和令身上便猛地披上了一层银白色的光辉。
湛月的眼眸微微被光芒刺痛,但很快,他的眼睛就适应了这种强光。
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他眼前。
在时缓的状态下,那道人影依旧保持着正常的速度,仿佛他不受时缓的影响一样。
湛月叹了口气,放下了令,解开了时缓。
人影依旧保持着正常的速度,看着湛月和令。
令眨眨眼,刚刚她是被抱了?
湛月盯着人影。
人影盯着湛月。
令左右看了看,陷入沉思。
沉默。
湛月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炎这是干什么?用我的肖像侵犯肖像权了吧?”
没错,这道人影和湛月长得一模一样——就是头发和眼睛都还是黑色的。
人影挠挠头。
“那个……嗨?”
湛月面无表情地应和了一句“嗨”。
气氛很尴尬。
人影啧了一下,而后,主动把手抬了起来。
“那个,本体听我好好说,我是炎用他对你的印象,结合他利用你留下的术式研究出来的一个虚假的湛月,我也知道我就是一个术法。”
“我只有一个功能,就是把人传送到封禁罗盘那边去,至于其他的,我都不知道,炎那个家伙什么都没和我说。”
“好了,我要说的说完了,你要去封禁罗盘那边吗?嗯……我个人是不建议你白跑一趟的,之前过去的那几个人早就拿到东西了,现在估计已经离开,去往京城了。”
人影语速飞快。
湛月面色稍缓,放下了自己搭在腰间长剑上的手。
他啧了一声。
“那你现在不是没用了?赶紧的自爆得了。”
人影瞪大双眼。
“不是,就算是我也想要活着啊?我又不是自愿要长这样,我又不是你,我才不想当你的影子。”
这话听着有些熟悉。
湛月黑了黑脸。
他看着眼前和他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影,心中就特别不爽。
“我帮你?”
人影啧了一声。
在一声“混蛋”的咒骂声后,他一个猛子扎进了石碑中,而后,猛烈的银白色光芒照耀而出。
这确实和时间之力颇为相像,但究其根本,还是没有湛月见过的时间长河那般的伟力。
估计是炎不知道从哪里钻研出来的东西,就和【众生时】差不多的性质。
反抗?
湛月冷哼一声,伸手把令护在身后,闭上眼睛。
不可知的瞬间,一道虚幻的长河现出影子,盘绕在湛月身边。
银白色的光芒猛地一缩,仿佛是遇见了天敌一般。
“你做了什么?!”
“闭嘴,听见你声音就恶心。”
湛月话音刚落,便发现自己好像骂了自己一句。
他的脸色一黑,足尖轻点,径直朝着石碑冲过去。
腰间长剑瞬时拔出。
“不!你凭什么决定我的生死——”
石碑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而后,在一阵波动之后,它瞬间消失了。
湛月眼底依旧没有什么波动。
他只是在它消失的地方劈下一剑。
“倒流。”
湛月心底默念。
石碑在又一阵莫名波动之后出现在原本的位置。
“不!你……”
熟悉的尖叫。
但不熟悉的,是湛月和它的距离。
石碑中人影的尖叫戛然而止,它看着近在咫尺的剑锋,陷入迷茫。
不是,你刚刚不是还在那么老远的地方吗?怎么一瞬间就跑到它眼前了?它也一直都在开着时缓啊?时停?
它带着满腔的疑惑和不甘,被黑红色的长剑劈成了两段。
而后便是疾风骤雨般的鞭尸,直到它彻底成了一堆碎石头,湛月这才停手。
收剑入鞘,湛月吐出一口浊气。
令神情颇有些奇特地走了过来。
“湛月,你刚刚……”
湛月眨眨眼。
“我这个人见不得冒牌货。”
“哦,理解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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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湛月一脸怨气地打开了自家家门,看向堵在寻日阁门前的一大票天师。
似乎是被湛月充满怨气的表情给吓了一跳,为首的天师脸皮子抽动了一下。
“那个,湛月先生?”
“有事快说,大清早的。”
湛月打了个哈欠,看上去,完全没有把天师们放在眼里。
为首的天师也不恼,他组织了下措辞。
“是这样的湛月先生,老天师特意要我们对您保持尊敬,您也好像在挖掘祖龙之墓一事上有着一些微妙的,呃,关系?总之,我们今天发现,我们开掘出来的地方中,有一个关键性的文物被人摧毁了,您知道此事吗?”
湛月摇摇头,理直气壮地回答。
“不知道,和我没关系。”
天师挠挠头,说了句抱歉,而后便回头看向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天师们。
湛月径直关上门,回到温暖的床上,也不管门外的天师们在议论些什么。
没有证据,没有逻辑推导,他们也不知道湛月的身份,他们永远也不可能得出正确的结论。
无需多在意他们的调查,湛月现在更应该考虑的是,如何在京城,魏皇的眼皮子底下偷走那个所谓的“封禁罗盘”。
自从昨晚上从那个冒牌货口中得到了这个信息,湛月就一直在考虑这件事。
封禁罗盘啊……
这名字中都带着个“封禁”了,很难不让人怀疑和这次扭曲有什么关系。
这次穿梭之旅发生的事有些太多了,湛月已经很怀念老爹老妈还有皇姐了,他想赶紧解决。
回到现实,平安无事地度过几年,而后跨过关键的那一年。
因此,湛月打定主意,就在这两天,他要再去一趟京城。
明抢暗偷——用什么手段都无所谓,反正是魏皇先对他湛月不仁不义在先,他这顶多算以眼还眼。
就今天下午动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