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阳光明媚,花色正好。沐衡执意要领着“大病初愈”的墨倾出门散步,美其名曰贴心“照顾”。墨倾躺的久了,浑身也有些懒怠,便随了他一道出门走走。
要说这问鼎山庄,果然名不虚传。景色优美自不在话下,那雕梁画栋的建筑,一派巍峨气势。只遛了两道弯,遥遥见着亭子内一俊逸身姿闲散的坐于桌旁,旁边立一娇媚少女。少女一脸娇羞略带期盼,可那坐着之人却神情微有不耐。
墨倾拉着小包子的手,顿足道:“要不我们换条路线,免得打扰了别人的美事。”
小团子从鼻孔里哼了一气,“好事才怪咧,小舅舅就知道招惹那些幺蛾子,看他那怂样,这会儿巴不得有人赶紧去打扰了才好呢。”
墨倾轻笑两声,“你倒知道的紧。那衡儿说说看,我们此刻该去何处才好?”
“唉,”沐衡一叹,作垂丧之态,“走吧,怎么说他也是我小舅舅。”言语中颇多认命,像是在感叹那无良的小舅舅太不争气。
只是还不及他们走近,只见凌云朔脑袋微侧,挑着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那少女红袖一甩,转身奋走离去。
这……怕不是因调笑给羞走的。看那少女愤愤之姿,多半是给气跑了。而闲坐于亭内之人,面上闲适的神情,足以昭示他此时的身心,有多么的轻松愉悦。
“少庄主的调情手段,委实不同凡响。”墨倾撩着嘴角,说的不咸不淡。
凌云朔毫不自觉,像是很受用一般,扬眉回道:“谬赞。”
“小舅舅,你都把人家蛾子气走啦。”小包子一脸纯良的盯着他道。
凌云朔脸上一动,好一个蛾子!
墨倾将沐衡安置在身边的凳子上,就怕凭他自己上来,用那双小短腿,是以要扑腾些时候了。小团子就势将身子探上石桌,伸手够着他小舅舅面前的那盏茶水。身后那撅起的小屁股,此刻正圆溜溜的滚出外袍的庇护。
墨倾瞧着,勾着嘴角,无声浅浅笑两下。
凌云朔用伸出二指将杯盏往他面前推了推,眼睛却看着气色不错的墨倾。
墨倾面上盈盈一笑,只是眼眸稍显清冷,“墨倾在此,先谢过少庄主救命之恩。只是问鼎山庄权势浩大,怕是不会有我报恩的机会罢。然则知恩尚且不够,须得图报才是。这一次,不妨先记下一笔,他日待有时机,再言大谢之辞。”
凌云朔容颜上绽出三分笑意,衬得那张绝美的容颜更加动人,“墨大小姐此话严重了。此番不过是你给了在下一个机会罢了,以你的能耐,岂是别人随便说救就能救的。只是关于报恩……”言及至此,他双眼一眨,换上了一副别有深意的眸子,“眼下就有一个你力所能及的……”
不及他把眼下说完,墨倾脸上已然寒了两分。忆他彼时所言之词,此时他口中的力所能及之事,料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眼下怕是不能够,我体内余毒才清,目前除了自给自足,之于其他事,怕只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凌云朔又换了个神情,撇嘴道:“你方才还言道要报恩。”
墨倾依然面带微笑,提醒道:“少庄主年纪轻轻,记性怎滴就不好了。我方才所言,明明是先记下一笔。”
凌云朔闻言,牵起嘴角,一点也不恼:“也罢,本庄主岂会做那强人所难之事。墨大小姐在我山庄之内,总能有报上恩情之时。”
“怕是依然不能如少庄主所愿了。既然我余毒已清,也不便在此多做叨扰。今日时候尚早,此时出发,尚且能赶上一段不短的行程。我此番前来,也是特意向你别过的。”
“哦?”凌云朔绝美的眸子,此刻只是微微眯起。
不待他继续开口,旁边的小团子一听她要走,立马扔了手上的茶碗盖,身子一晃悠,吭哧一下溜到地上,随即稳稳站在她脚边,仰头默视,瘪嘴憋着两泡眼泪。如此楚楚可怜景象,看得墨倾心头一阵晃动。
凌云朔哈哈一笑:“我看你是跑不了了,不如先留下来,陪陪衡儿可好,权当是报恩情罢了。”也就说了这么一句正经话,他一挑眉梢,那不着边际的论调又上来了,“如果你嫌报的轻了,再考虑以身相许也不晚,我或是衡儿都成。只怕是衡儿的话,你还得多等几年。我就不一样了,是现成的。”
沐衡闻言,猛的点头,此时也顾不得小舅舅要不要跟他抢人了,得先把人留下来才是要紧。
墨倾面上似笑非笑,随即唇角轻轻上扬,“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