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走?”公子怒目而视,示意他勿再阻拦。
“走,走。”乞丐忙后撤了身子,行到一旁依旧在观望。
墨倾离得他近,“你嫌银子不够?”
“够,这么多了。”乞丐看了缺碗一眼,眼中精光闪烁。
“那你是想围观?”
“那是自然,这种事情,很少见的,特别是在这大街上,大庭广众的。”
她轻笑,未再做声。
那乞丐暗自掂了掂碗,这分量,省着点儿花,可以休业一两年了。
“既是他给了这么多银子,我不做点什么好像也说不过去吧。”
只见那乞丐以十分的速度将银子囊入怀中,随意将碗往肩后一扔,又顺手从背后解下包袱,摸出个二胡来。
墨倾哑然,眼中已全是笑意。
果不其然,乞丐手腕拉动,一曲悠扬。凤求凰,确实应景。只是音出于二胡,听起来悲悯了些。
那小公子默默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神色复杂,不阻止也不支持,又默默的将头转回去。
乞丐惯会察言观色,当下便知火候不够,只听旋律忽变,又是一首南乔有木。吾心有乔木,唯等凤来栖。可是看了前面那两人的情况,好像也不那么奏效。
那公子眉宇间多了些怅然,已是近前一步,面上神情变得哀戚:“姑娘如此拒我,难道是早已心有所属?”
花奚直言不讳:“正是。”
一来她的确是有心悦之人,二来这公子委实难缠,这般直言相告,倒也能堵了他继续纠缠的路。
公子闻言立时就蔫巴了,恨不相逢未许时啊,相识的太晚,着实遗憾。
墨倾心中跟着唏嘘,只觉得这人怕是不会这般轻易就给打发了。
小公子突然抬头,眼中重燃希冀:“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你问。”
只要他别再缠着,问几个她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真的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就这么一丁点,也没有?”
他伸出手指,掐着小拇指的指尖那一小截给她看。
答案无意识残酷的。花奚言简意赅的“没有”二字,直接让他本因着一丝可能的期待而雀跃的心,霎时就跌入谷底静沉下去。
二胡之音再次应景而生,每一串音符都在谱写着悲怆哀戚,钻入当事人的耳中。小公子回头,狠狠的剜了那个乞丐一眼。然而那乞丐只是后退一步,兀自摇摇头,弦音越发悲凉凄婉。
花奚走了,独留公子在深冬的长街吹风神伤。
乞丐也走了,凄凉的弦音依然绵长在街尾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