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倾点点头。

“原来是藏云山三弟子。”水无波大大方方将苏岕看了好几眼，尔后笑道：“这藏云山还真是圣地，不仅藏高人，竟还藏美人。”

苏岕闻言，面上微红。长这么大，除了墨倾，还没人这么直白的说他，一时之间，他不习惯。

洛川起身掩上窗，“说正事吧。”

水无波不在玩笑，打发了得力的丫头守在房门外，便带着他三人进了暗间。

一入门，她便开门见山，“今日可是为了裴詹而来？”

洛川颔首，“正是。不知姑娘最近可有什么新的消息？”

“裴詹是被万俟晋特意派出去的，还要一月才能回来。目前他手里还攥着三千万两白银，以及其他的多数奇珍。具体有多少不得而且，需寻得存单才行。”

“那些钱财，是不是……跟我爹有关？”

当初皇上下杀令，就是因为有人栽赃说父亲贪污军饷，暗中秣马厉兵勾结外敌。个中涉及的钱财，便是逾千万两。

墨倾已许久未想当初了，如今一提，脑海中就控制不住的浮现当日灭门的景象。身子也跟着微微打着颤，声音裹着哭腔。

苏岕心下担忧，在桌下握住她的手，“阿墨。”

她垂首，憋下了将要涌上来的眼泪，转而向他扬唇笑笑。

“没事的。”

待她平复了些，水无波才开口：“小姐，我知道你潜进太师府是为的什么？我们也不拦着你，就连公子……”

话说一半突然顿住，她抬头迎上洛川看过来的视线，顿了顿，又道：“只是你在府中一定要当心，裴詹并不好对付。不过有一点，现在惦念着裴詹的大有人在，从朝廷到江湖，很有可能连太师府都有。这对你来说算是好事。至于那些银钱，你猜的不错，是跟太尉府有关。当初在太尉府查出来的金印及书信，跟裴詹也有着密切的关系。这些年来，我们专门收集关于多年前太尉大人被陷害的证据，目前各路线索，皆指向太师府。裴詹私下同外邦勾结，有一些银钱已被拿去做了交易。现在他们合作受阻，对方已在暗中挖掘余下的那一部分。”

“为何会受阻？”

能勾结外邦，只有政权交易，无须多问。只是往来多年，一朝受阻，很是怪异。

“这个还不太清楚。大体上是跟外邦几国连年征战有关。值得一提的是，他们也在找裴詹手中的证据。”

洛川接话道：“那几个小国征战频繁，国力耗损严重，眼下还不愿同大亓决裂。裴詹一旦拿出往来证据，大亓的铁骑便会立即踏平他们的国都。若是不想灭国，就只能将证据攥到自己手中。那些证据一旦入了他们之手，顷刻便会烧成烟。”

水无波颔首，“现在我们当务之急，就是要先于他们找到裴詹这些年来作案的证据，才能帮太尉大人平反。”

“平反也要经过皇上，当初下灭门令的，恰恰就是皇上自己。”墨倾忧心道。

水无波突然笑道：“小姐不必在意，今时不比往日。”

洛川也道：“这个交给我们就好了。”

“那证据到底是个什么形式的？虽然知道肯定是被藏在书房，但总不能一切可疑的都搬过来吧？”小苏也问道。

水无波思虑片刻，答道：“走私军饷的账单，以及他另一个身份的外邦官印。”

墨倾沉默，须臾才道：“我知道了。可是……无波姐姐，你为何会帮太尉府？”

水无波一愣，下意识往洛川那处看了一眼，随即笑道：“为了报恩。”

父亲生前没少帮助有难之人，墨倾也没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