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喜儿怒气上涌,没想到在这么多证据面前,大伯居然还能这么厚颜无耻地找茬,她心里有点犹豫,到底要不要在这么多宾客面前,用上父亲留给她的那份,拿捏了各个族亲秘密的笔记。
“那就由我来证明!”
众人一齐向灵堂门口看去,只见一个身高傲人,样貌英俊的青年,他穿着考究的黑色衬衫和黑色西装,手中举着一叠信纸,身后还跟着六个也是身穿全黑色套装、胸戴白花的人。
他们大步地踏入灵堂,穿过一众跪在地上的恩氏族亲,径直走向了恩喜儿。
“你们怎么还没滚?”,恩喜儿皱着眉,小声说道。
树醒风笑了笑:“这不是行李有点多,打包需要比较久的时间嘛。”
他摇了摇手里的纸,“更何况这次没能成功拜访枫眠山庄,迟到确实是我失礼了,我想着给未来族长送个道歉的礼物,说不定我们还有机会再谈谈合作的事?”
恩喜儿没在听他的客套话,心想是哪个家伙放这几个人进来的,等会儿得扣月钱。
“你小子谁啊你?”,五叔和六叔站了起来,伸手想去扒拉树醒风。
两个保镖伸手挡了一下,树醒风对着众人说道:
“你们不认识我很正常,因为我前天刚第一次到凌水,跟喜儿姑娘也是昨天上午才见了第一面,我是纯纯的局外人。”
他不等别人质疑“那跟你有什么关系”,直接继续补充:
“所以,我是绝对公正的第三方。”
树醒风的双眼绽放着琥珀色的光辉,他将手里的信纸抖开:
“我拿着的是恩老爷生前与我来往的亲笔书信,当时我已经和他谈了关于株树氏商业集团与恩氏航运合作的事宜,本来我个人呢是习惯写电子邮件的,但是恩老爷比较传统,喜欢写信,所以我本着尊重长辈习惯的心态,就与他保持着书信来往。”
“若我有急事到时不能与你见面,请联系我的长女恩喜儿,她正好在王城读书,和你面谈商量比较方便。她是我的代理人,未来将会是我恩氏一族的族长,亦是枫眠山庄主人。我不在时,她的话可全权代表我的决策。”
树醒风读着其中一封信,“时间是十二月一日,也就是恩老爷去世的前一天,我想应该没有比这更新的证据了吧?”
“书法笔风遒劲,一看就意识清醒。”,树醒风把书信折好,交到下属手里锁进密码箱:
“如果有人质疑这些信的真实性,我欢迎各位找任何笔迹鉴定的专家,毕竟真金不怕火炼,就像恩喜儿姑娘一样,是正儿八经的继承人,我只认她做我的交易方。”
跪着的众人议论纷纷,他们个个开始都变了表情,不知道是因为忌惮株树氏的影响力,还是在打算盘猜测——如果恩氏航运被收购,自己能分得多少钱。
“我想,应该没有人再有异议了吧?”,恩喜儿举起了瓦盆,“时辰已到,该起灵了。”
族人听到恩喜儿的声音,各怀鬼胎地纷纷跪倒在地,念着“往生极乐”之类的悼词。
“啪嚓!”
恩喜儿将瓦盆摔得粉碎。
……
“喜儿姑娘!”,树醒风一行人跟在办完下葬仪式、回到枫眠山庄的恩喜儿后面,“我们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开始谈生意的事情?”
他补充道:“我不太清楚你们这边的丧事习俗,你该不会要守孝三年吧?”
恩喜儿翻了他个白眼:“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她加快脚步穿梭在长廊里,“七天之后办完头七,就可以正常议事了。”
她偷看了一眼小跑着追在后面的树醒风,悄悄红了耳朵,小声地说了句:“今天谢谢你了。”
“喜儿姑娘你刚刚说了什么?你走太快了,我没听清!”
树醒风是真没听清,对方却大声说了别的内容:“我说,不许你叫我什么喜儿姑娘!”
恩喜儿突然转过身来,树醒风一个急刹车差点就要撞上去。
“你要跟我谈恩氏航运,那我的身份就是恩氏航运的掌柜的。”,她深吸一口气:“你得叫我恩掌柜。”
“好嘞,恩掌柜。”,树醒风微笑着,“那我这几天就先游山玩水了,你们凌水的风景真是美如画,等你忙完仪式之后,我们再见。”
他掏出手机:“要不加个好友?咱们年轻人谁还老打电话号码呀,现在都是语音或者视频了,平时还能互相点赞点赞动态。”
恩喜儿并没有拿出手机:“在商言商,你今天的人情我会用别的办法还,恩氏航运的事情我不会让步的。”
她直视树醒风的眼睛严肃地说道:“在生意谈完之前,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处得像朋友一样比较好,树醒风先生。”
树醒风没憋住笑:“等等,你刚才是第一次念我名字吧,好像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恩喜儿很疑惑。
“我发现你前后鼻音不分。”,树醒风乐得嘴角乱飞,“跟我念,醒风。”
“xǐn芬。”,恩喜儿觉得自己的发音没有问题。
“不对,是醒,后鼻音,嗓子眼往后沉,用你的鼻腔,再来一次试试。”
“xǐn。”
“是醒,再跟我念,风。”
“芬。”
“不对,是风,再跟我念一遍,醒、风。”
“xǐn……你好烦啊!少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