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红叶节,也是周六,王城的街道十分有节日气氛,红叶形状的彩灯连绵,到了晚上一点亮会很有感觉。
街道上行走着的多是牵着手的情侣,他们四目相对、眼神拉丝,不顾旁人地耳鬓厮磨,将额头点在一起细语呢喃。
沈韶透过出租车的窗户看着被枫叶装点得浪漫非凡的城市,感叹着这年头不管什么节日都能给过成情人节:“红叶节明明是广义的情感表达的节日啊……”
她看着快递员抱着一箱箱的书信四处送件,大量的定时送达订单全都挤在这一天,在这个电子信息科技极其发达的时代,人们在红叶节依旧用传统的方式表达自己真挚的感情。
可惜,今天中校不能陪她过节。
好巧不巧,今天是“问天计划”首次以新的能源技术发射航空运载火箭的日子。
新技术更加节约能源,能有效减少对环境的污染,但是这个技术的缺陷据说是容易导致推进舱过热。
中校的下属管巍桦是本次任务的宇航员之一,他将和另一个别的小队的军官一起执飞本次运载火箭。
作为老管的直属上司,恩竹必须亲自到现场观摩。
火箭发射时间定在下午3点,午后沈韶打了个车出城,她和中校约好,到他们基地门岗专线呼叫,然后由恩竹走特许签核流程(需通过专线电话留档备查)放她进基地,一起看火箭发射。
她带上了给队里所有人的红叶节书信,到时候直接当面分发给大家,当然,她也为男友专门写了封特别的。
出租车接近郊外特军基地的大门,沈韶注意到两个门岗警卫正在用防爆叉将一个少年按到地上。
那个少年看起来大约十二三岁,穿着灰色的粗衣短袍,背上还印着字,看起来像是在什么店里打杂的制服,一边挣扎一边哭喊着,刚刚进入变声期的破锣嗓子呕哑嘲哳。
沈韶快速挥卡支付车钱,赶紧打开车门下车小跑过去:“这是怎么了?”
一个门岗警卫踢了一脚被叉在地上趴着动弹不得的少年,转头一看是沈韶,立刻收起凶狠的表情:
“啊,是沈小姐,不好意思稍等一下,我们把这小子赶走就帮您呼恩中校。”
趴在地上的少年一听到“恩中校”三个字,立刻又喊了起来:
“你说第四小队的恩中校?”
他剧烈地扭动身体,抬起头来,灰头土脸,鼻青脸肿的,裂开的嘴角还有血渍。
“这是你们打的?”,沈韶一看这孩子的脸立刻皱眉问警卫。
警卫赶紧否认说他来的时候就这样了,他们只是按规定驱赶试图强行进入的外来人员。
沈韶从随身小包里拿出消毒湿巾,蹲下给被按在地上的少年擦拭。
这少年看了看沈韶又转头看警卫,他很有眼力见,立刻向眼前明显身份特殊的人求救:
“漂亮姐姐,你认识恩中校?你认不认识管上尉?”
沈韶出于安全考虑没有立刻承认自己认识,而是反问他为什么要找这两个人。
少年的眼泪夺眶而出,他着急地大喊:“管上尉有生命危险,一定要阻止今天的发射!”
……
八个月前,特军基地士兵宿舍。
老管斜着眼看着大声外放看动漫的机械师,他俩是尉官级别双人宿舍的舍友,但是很明显两个人的生活习惯截然不同,年龄也差了超过三岁,多少有一点点代沟。
“吵死了,头疼,你就不能用耳机听?”,试飞员烦躁地用枕头捂住自己的脑袋。
机械师暂停了视频,疑惑地转头看向他:“怎么回事,我以前看的时候你都懒得管,你不舒服?”
他看了一眼时间,更疑惑了:
“今天周六,罚的执勤也结束了,这个点你居然不去逛窑子?你不会是生病了吧?该不会是流感吧?可别传染给我啊!”,他赶紧往远处躲了躲。
“去你丫的……”,老管掀开被子下床换衣服,“我出去清净清净。”
他明显有心事,出了宿舍就往训练场方向走,临出门前还拿上了钱包。
试飞员坐在训练场附近的草坡上,看着前几天刚从海上回来的少校自行加练返程的飞船在起降台上落地,值夜士兵向他敬礼,随后帮他把飞船入库。
老管有点想去问问看他关于恋爱的事情,但是转念一想似乎对方也还只是跟沈小姐说不清道不明,估计也帮不上自己。
他打开手环看了一眼自己的账户,里面躺着二百多万,这是他当兵攒下来的津贴和远在南部城邦的老爹给的老婆本的总和。
管巍桦出生在军人世家,他的老爸本是南部一个小城市的城邦驻军,爷爷往上再数三代都是当兵吃军粮的。
他父亲受伤退伍后用退伍费和抚恤金开了个餐馆养家,他的母亲是传统的家庭主妇,帮忙一起打理店铺。
在那个还能三妻四妾的特殊年代,他的父亲娶了三个女人,家里一共有五个孩子,全是男孩,到了年纪全都送到军校当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