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醒风着实被吓了一跳,整个人耸了一瞬:“什么、什么知不知的?”
沈千山眼见面前的这个高挑的男人无措地摸着椅子扶手,似乎是真的不知道。
树醒风瞟了一眼地上的碎瓷片,心里嘀咕说,刚才那个茶盏是古代的官窑出品,存世流通的可不好找,自己为了前几天恩喜儿来的时候惊喜她一下、讨老婆欢心,专门派人到处去淘这玩意儿……就这么一个小杯子,花了我三百七十五万呢。
这家伙明明对艺术品不感兴趣,却对妻子喜欢的东西很在乎。
沈千山情绪作祟,注意力没在这个上面,甚至没有注意到刚才的茶盏不同寻常。
“我最近真的很老实啊……”,树醒风还在用余光心疼地上的茶盏残骸,“最近的话……于曼曼的事情?先说好,医药司贪腐案真的跟我没关系,一些资金方面的线索还是我给……”
沈千山摇着头叹了一口气,多年刑案的背景和经验告诉他,眼前这个男人确实不知情。
树醒风微微眯起了眼:“是不是……我儿子和沈小姐有什么事?”
男人叩了一下桌上的一个液晶虚拟按钮,心虚地召唤出一个全息屏:“我只知道这个。”
沈千山心里一团乱麻,他本就猜测株树塔应该不至于能够操控皇帝的心理状态,心想既然树醒风不知情,恐怕也帮不上忙,但还是顺着男人的手指抬眼看去——
那是一段看起来是从很远的地方用长焦镜头拍摄的视频,画面上沈韶和恩竹都穿着传统服饰,天色已经变黑,只有路灯照明,他们似乎是在一个无人的角落交谈着。
视频里的沈韶还伸手摸了恩竹的脸,又用手指勾对方附耳过来,和他贴着说了两句什么之后,恩竹左顾右盼侦察确认没有别人,转即牵着沈韶的手,将她拉进一个矮房并带上了门。
“马上给我删掉!!!”,沈千山暴怒地一拳捶在茶几上。
树醒风嬉皮笑脸地表示这就删掉:“哎呀毕竟都二十来岁嘛,这很正常,咱们也年轻过……”
沈千山一脸【你是变态吗?为什么会偷拍这种东西?留着这个是打算干什么?而且你是一直在派人跟踪他俩吗?你是真的精神不正常吧?】的荒唐表情。
他血压攀升脑袋疼,用手扶着额头心说刚才的视频里,看起来好像还是自己女儿先主动的,一股子力不从心的感觉沿着腰一路麻了上去。
“看来也不是因为这件事?”,树醒风眨了眨眼,给他展示视频文件已经彻底粉碎的界面。
沈千山起身甩手走人:“没你的事了,就当我没来过吧。”
他心说树醒风倒是自首了两件事,一个是私藏贡品,一个是跟踪偷拍……
但沈千山现在没这个心情管,而且这家伙肯定等他后脚一出门就销毁证据。
……
恩竹刚踩进神殿,就被布泽法师叫住了。
“恩长官,请您坐在这边观看赐福仪式。”,布泽法师用手掌指了一下不远处的两块蒲团软垫,“沈小姐的贫僧也准备好了。”
他话音刚落,沈韶就一脚跨过了门槛,正好对上两人的目光。
“沈小姐请坐。”,布泽法师微笑着请她坐下。
两人犹豫地坐上蒲团,观看布泽法师主持赐福。
僧人从一旁端上来一盆水,布泽法师则对着坐在石神前的人们喃喃念经,然后用一支柳条沾水,洒向抬神轿的人们。
随后,一个僧人又呈上一盒采血针,分发给每个抬神轿的人,让他们刺破手指,将血滴入那盆水里。
布泽法师对着滴入了血的木盆念着经文,并且询问了一下时间
“快了。”,他小声咕噜着。
只见一束热烈的阳光穿透了石神正上方的天窗,现在正是本岛时间的正午时分,一束光照射着玻璃质地的陨石,伴随布泽法师将混入了血液的水小心地浇到石神上,这块巨大的陨石瞬间绽放了耀眼的墨绿色光芒。
“有没搞错,他说的利用DNA不是在举例子……”,沈韶几乎可以确定自己心中的猜测。
“什么?”,上校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等等……你的意思是?”
沈韶看着石神牙齿颤抖:“是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不过本来宇宙就有许多未知……真算起来的话,还有一定物理上的科学道理,只不过要借用石神这个媒介来完成。”
“像制造虫洞一般拉开光年级别的距离,观测二十年前的王城,穿越时空,改变历史……”,沈韶深吸一口气,“这样的力量,竟然真的存在。”
两个人心里都同时想到了古神教。
“他们如果知道这种事情真的有可能发生,估计会又气又喜吧。”,沈韶不由得紧张地咽下了口水,“百年追随和苦心经营的一切都是虚假的政治骗局,而真正的【神】,在这里。”
“一个只有不到四百人信仰的真神……”,她甚至觉得可笑。
沈韶早就悄悄按下手环录像,她没有办法直接向谛听用文字汇报,这种超出人类认知维度的事情,必须搭配上详细的材料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