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不紧不慢地转身,说:“我认识你的母亲,她给你留下了一件器物。”
“至于是什么,明天你和我走一趟就知道了。”
“诶?为什么不能现在告诉我呢?”相田凛子有些不解。
丙轻笑,“因为我是妖啊。”
“我送你。”猫咪老师一蹦一跳地追上丙。
“我不明白。”相田凛子转向夏目贵志,他认真地解释道:“因为你才是记忆的主人啊,而且,人与妖本是不可结缘的,丙这么做,也许是不想过度地干预你的人生吧。”
丙走至门外,又突然停下,“斑,我不想干预夏目的生活,但是,你要注意那个女孩。”
“因为她是相田家的人吗?这我不管,鬼与妖本来就不该有交集的。”
“这是一点,不过她在相田家的那些记忆都很凌乱,主要是我在她的记忆中看到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片段。”
“哦?”猫咪老师饶有兴趣地盯着丙看了一会儿,“再见丙。”
丙惊讶了一会儿,又冷冷地勾起一抹笑意,“再见,斑。”
也许,他也有什么不得谈起的想法吧。
相田凛子在昏昏沉沉中睡去了,今天真的太累了,不然她也不会看到男神的睡颜还睡得着。
她从来没有想过和妖怪打交道会这么疲惫,现在的她,大概也可以体会夏目贵志被妖怪打扰的心情了。
一段段原宿主的记忆片段刺激着她疲惫而紧张的大脑,最后她还是熬不住了,沉沉地陷入回忆。
一个身着深红和服的女人威严地坐在主位上,俯视着坐下跪坐的女孩。
“凛子,你不总说想要帮我的忙吗?现在,我有一个关乎家族命运的任务要交给你。”女人温和地说道,语气确是不可拒绝的。
“最近有人在解除与妖怪签订的契约,那本契约书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友人帐吧,找到友人帐的主人,把友人帐拿给我。”
“是,相田女士。”女孩面无表情地答应道。
相田凛子猛然惊醒。怎么会,相田凛子本是要来抢夺友人帐的,她摸了摸额上的冷汗,就算是在梦中,她也能感受到相田家家主的压迫感,但是,要现在的她去屈服于她的淫威,是不可能的。
只要她在,她就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夏目贵志。只是,相田凛子想起之前自己发疯咬人的情景,又有些心虚,难不成,那是原宿主的人格吗?
还是暂时瞒着他们吧,也许是因为她相田家的身份,她明显地感受到猫咪老师和丙对她深深的戒备心。
夏目也做梦了。
对他来说,做梦是很寻常的事,他的梦一般都是妖怪在梦中对他的呼唤,或者,是妖怪孤独而又温暖的回忆。
“我好恨……小雪,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连小雪也不要我了吗?……好寂寞……
年轻的人总是被好奇驱使着去做一些罪恶的事来满足自己的猎奇心理,所以这就是他们欺负你的原因吗?
来吧,小志,和我们玩耍吧。
……
是你们先坏的哦,所以,既然这样,我让你们做坏事也怪不了我了哦……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可笑的人类,明明就是邪恶的生物,还硬要装出个善良的样子。”
又做梦了吗?夏目贵志抬手,轻轻地按压发疼的太阳穴。老师睡得真香呢,又打呼噜了。他轻轻地在猫咪老师的身上摸了摸,如果有一天你们都离开我了,我也会寂寞吗?
刚才的梦,让夏目贵志有些难过。明明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可他却总是患得患失,这里的生活简直像童话一样,他好怕自己哪天醒来,发现自己身边的一切都是妖怪和他开的一个玩笑,到头来,自己又是孤身一人了。
“老师,你不会离开我吧?”夏目贵志轻轻地抱住猫咪老师,将头枕在他一起一伏的白肚皮上,用纤细的手指轻轻地顺着他雪白的软软的毛。猫咪老师似乎很享受,在睡梦中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每个人,甚至是妖,都有自己选择沉默的原因吧,也许隐瞒,也是一种温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