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是最好的防守”这句话,要是有穿越客在此,大部分都会认为这是《战争论》的其中一句。
其实这句话早在两千多年前的《孙子》一书中已经有了记载。
“不可胜者,守也;可胜者,攻也。守则不足,攻则有余。”
不浪的话就稳妥点,苟住即可;能浪的话,就可劲浪。不浪很难赢,浪了就容易赢。
孙子还说过,“无所不备,则无所不寡。”
要是一直苟,那么就到处都是缺陷。
这句话用于军事中通常成立,恰好杨英杰就是读过兵书的人,闻言眼中精芒不禁一闪,竟然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
其余的将官们哪懂这些道理,但是大家都是刀头舔血半辈子的人了,自是有各自的带兵经验,最关键的是,这句话听着就提气。
“好!就特娘的该进攻,谁说就准那些契丹蛮子来抢咱们的,咱们也要去抢契丹蛮子去!”
说这话的是卢疯子,此人的一生差不多也就是进攻的一生,他当了十几年的大兵,也干了十几年的选锋。
在唐朝的军队里,选锋就是前锋突击队的意思。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是热血上头的,像刘二柱与薛麻子就没发表想法。
等堂内的声音小了点,刘二柱轻咳一声发话了。
“想法很不错,但是我们拿什么去进攻,细作发回来的消息称,契丹人此次兵分两路,西进的是大部队,粗略估计有七八万人,东侵我们的少一点,但是也有将近两万人了。”
此话一出,一下子就把众人的热情浇灭了。
“没那么多,大家都知道,我前不久全歼了一支契丹千人队,据我所知,契丹千人队的编制是这样的,一千人的大队里,战兵不过五六百人,其余的大部分都是后勤辎重的老弱妇孺,武器装备的确比大部分的草原异族要先进,但是比起我们来,还是有差距的。也就是说,对方两万人的军队,最多战兵不过一万出头。因此我们对付的,只是这一万的战兵就可以了!”
这个消息此前一直捂着,也只是在涿州军将里小道流传,毕竟李辉当初送了一百匹战马回来,大家没少跟着沾光,可以说堂内的诸位将官,胯下的战马几乎都是李辉提供的。
这年头,战马可比人金贵多了,一匹战马,售价动辄百贯以上,而一个健壮男奴不过是几十贯钱足以,当然,你要想买那种颇有姿色的女**隶,那就难说了,这个完全看身价,就跟现在的明星们一样。
要知道人都是有欲望的,而钱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种,如何调动广大官兵的积极性呢?
李辉笑眯眯地扫视下众人,“契丹人可不是铁板一块,就我所知道的,他们八部就不合,尤其是去年耶律阿保机没有遵守传统世选新的首领,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满。”
刘二柱皱了皱眉头,“这跟我们有何关系?他们不照样来抢我们?”
“有关系,因为我手上现在就有个日连部的少酋长,只要我们直接打残一部,让对方的力量失去平衡,那么剩下的,我们只需要施展一点小小的计谋,就能让对方内讧起来。到时候,嘿嘿,少说一万匹的战马,大伙想想,这是多么巨大的一笔财富,就是卖十分之一给幽州方面,咱们哪个不是腰缠万贯?”
万贯这词一说出来,底下众人顿时呼吸粗重,眼睛变得赤红起来。
其实李辉有意混淆了概念,以营州的兵力,即使加上平州全力出击,也未必能俘获得了这么多的战马。
他此前之所以能俘获那么多战马,是各种机缘巧合之下才达成的,没有当初丁队的趁夜纵火,那群契丹人打不过,跑倒是没问题。
就连刘二柱也被他说得有些心动了,场中唯一保持清醒的,大概也就是了解他的薛麻子了。
李辉不给众人反应的时间,对着刘二柱追问道,“刘头儿,契丹人啥时候会东进,应该有个大概的时间吧?”
“大概是在二月底吧,那时候冰雪融化,草也冒绿了,契丹人也该出发了。”
李辉打了个响指,“也就是说我们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就算是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完全可以按照我的陆军操典训练出一支基本的军队出来,不需要他们野战多厉害,只要能守住,会骑马追击就可以了。”
至于野战的主力,他没想着依靠刚训练没多久的新兵获胜,在他看来,东部奚以及榆关以北的一些胡人,都是可以招募过来的。
用异族人与跟契丹人打生打死,伤亡重了他不心疼,伤亡轻了说明契丹人死得更多,这可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至于会不会养出一只白眼狼出来,他丝毫不担心这点,因为他有的是办法对付那些胡人。
况且只要自家的势力够大,对付一群没有稳定根据地的胡人,还是易如反掌的。
按照常理来说,平州才是平卢节度的中心,李辉也有意经营平州,只是当初刘二柱没什么过大的功绩,被安排在营州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好在平州刺史是张在吉,此人最善溜须拍马,也是托了当初跟随刘守光跟随得早,才担任了这个刺史之位。
刘守光虽然荒淫无道,但是对张在吉的本事还是很清楚的,要是把平卢军交给对方,他很担心契丹人刚来到城下,张在吉就点了投降。
于是他还是把军事这块交给了营州的刘二柱,此人他召见过,名字不好听,长得却是一张猛将的身板,打起仗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