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三天的输液吃药,身体总算恢复了活力,所以想提前出院,这些天的花费本就大,银行卡要归零了。第四天上午办了手续,取了药回家。
家里很冷清,一室一厅的房子,不算大,这种安置房不贵,装修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对我已足够,有个自己的小窝比什么都强,只是我那可怜的弟弟不知在天上过得可还好。
想到弟弟,头止不住地疼,心口也如针扎一般,有时候周潇潇不止恨生他们的爸妈,更恨自己没有照顾好弟弟,所以觉得连顾影自怜的资格都没有。
又一次将脑袋整个扎进冰箱,冷静,这种折磨只能使自己一时清醒,内心的挣扎总要时不时出来作祟。周潇潇已经把自己禁锢在高墙之内,层层包裹,甚至没有保留出口,这辈子就如阴影里的小花安然地活着,生死都不再受任何人和事情的左右和束缚,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和留恋,没有希望就没有烦恼和羁绊,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岂不是很好?
冰箱空空如也,还是要填满它,家才是家,虽然只自己一人,也要这里充满温馨,周潇潇不自觉望着窗台。
窗边桌子上永远放着一个花瓶,里面插着月季和无名的小花。有一盆绿萝在一旁相陪,弟弟走的那天指着床前的小花和绿萝拉着周潇潇的手说:“小花是姐姐,盆盆是弟弟,我们……永远……在一起。”周潇潇忍着泪点头:“对,永远在一起。”
弟弟走后,周潇潇再没有顾虑,满十八岁后偷出户口本,去派出所将户口迁出,在考上大学后毅然决然地离开了那个毫无留恋的地方。
这些年周潇潇自己在城市打工挣钱,不曾再联系那些人,他们摆脱了一个累赘,不知该如何谢天谢地,自然不会主动上门。
周潇潇看似孤寂,可她知道弟弟在天上看着自己,所以自己没有理由颓废,自己活着是两个人的命,她要让弟弟放心。
从超市回来,满满一兜子东西,中午只是垫吧几口吃的,晚上自己要做些好吃的,这些天住院外卖都要吃吐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时不时地犒劳犒劳自己,它才能听话不闹事。
周潇潇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炖好的排骨上桌,西兰花炒虾仁,蒜蓉上海青,一盘花生米,一碗大米饭,看着很有食欲,突然觉得自己活力满满,未来也有了光亮,食物的诱惑果然最能鼓舞人。
就在周潇潇准备下筷的时候手机响了一声,已经晚上八点了,谁的信息?
打开看是银行短信,收到入账。周潇潇猛然瞪大双眼,直直地盯着后面的零,1、2、3、4、5……我的妈呀!整整二十万。
她紧张地找银行app,查找转账信息,映入眼帘的就是陆川崎这个名字。这个钱真是敲对了!果然有钱人拔根毛都能惊着穷老百姓。
周潇潇盯着盯着,不知怎地眼睛开始吧嗒吧嗒落泪,如果早有这笔钱,弟弟就不会这么早走了。然后她抱着手机痛哭起来,心里满是心酸和后悔。
当她彻底平静下来,重新坐回饭桌,喝了口啤酒,拿起手机,编辑“钱已收到,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