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罗拉,你为什么会选择帮助我们呢?明明你是因为卡利亚的背叛才会被囚禁在这个容器里面的,就算之后我帮你打破容器,也再也没有可以容纳你的地方了。”朱恩一边问道,一边举起手做出拉弓的动作,于是光在她的手臂之间汇聚,竟然真的变成一柄散发光芒的弓。
“这是我们的承诺,无论你们会变成什么样子,只要你们中还有一人坚持人的底线,我们就一定会尽全力帮助你们。只可惜我这颗跳动的心,这个灵魂早已迷失,能够赋予一切‘意义’的,也只有当初见证这些的你了。这是很可悲的事情,你要体会的痛苦和孤独可能真的会直到死的那天才会结束。”
“不,可悲的从来不是我们。”朱恩把弓对准头顶的天花板,这里的天顶用大量打磨过的镜银石来装饰,这些和玻璃一样的矿石能充当镜子,只需要几根蜡烛就将整个室内照得亮如白昼。
“该死,这就是没有翅膀的极限吗?”丝诺本想在自己还能控制梅西尔身体的时候追上植神,只可惜她才刚刚苏醒,还没能熟练掌握这份来自死亡的力量。她原本向上的身体开始下坠,龙的特征化为无数闪闪发光的碎屑从身上剥离出去,她向下伸出手,一颗燃烧着余烬的黑星从洞穴的下方的黑暗急速上升。
“看样子你还不算笨,来吧傻狗,别浪费我为你制造的机会。”丝诺紧紧握住那个男孩的手,用力地将他向上抛去,好让他追上已经将根系束成锥状,准备破开最后一层阻碍到达地面的植神。
“你打算用那个来杀死我吗?”卡利亚注意到朱恩手上的弓,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一脚踹开试图抓住他裤腿的匹克寇尔,用力抓住被他的攻击贯穿左侧肩膀的洱比苏伦,把她挡在自己面前,“来吧,把我跟她一起贯穿!当然,在我死之前我肯定还会把你们都带走,我不会孤独的死去。”
“他的力量早就耗尽了,现在这个形态也只是他最后的抵抗。用这个做最后的了断吧,记得我说的,射天顶。”
“我知道了。”朱恩无视卡利亚丑恶无耻的作态,缓缓地将手中的弓拉到极致,一道纯净的白光从奥罗拉上分离出来化为一支光箭,她射出那只饱含祈愿与杀意的光箭击中天顶。
流光带着五彩斑斓的光板如丝雨般从天顶上无声坠下,落在花民的身上光点就会炸开变成无数小花,但是落在卡利亚身上却会让他感受到深入骨髓的剧痛和灼热,这是对他的憎恨与杀意,也只会对他一人生效。
就在光雨降下的瞬间,大家都感觉到一阵心悸,就好似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即将降临。事实也是如此,他们脚下的地面轰然碎裂,流光溢彩的根须冲破最后的阻碍冲了出来,被根系卷住的贵族飞速化为枯槁的尸体,最后尸体干裂碎裂,甚至连灰尘都不曾剩下。
洱比苏伦见此情景立刻一口咬在本就无比痛苦的卡利亚胳膊上,她的感觉果然没错,对方被皮膜和甲胄保护的身体果然腐败不堪,她只是用力一撕就扯下了那只胳膊。
混杂蛆虫的臭水从断臂中涌出,光雨落下卡利亚身上的创口立刻燃烧起洁白的火焰,他刚想发出哀嚎就被从地下涌出的根系包裹,只剩下头和手臂还露在外面。
“你又要从我的身边逃走是吗?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
洱比苏伦没有回答卡利亚的问题,她奔向反抗军所在的方向,那边瑟勒塞瑞斯附身的根系正在与缓缓从坑陷中缓缓升起的植神战斗,两种不同颜色的根系如两种浪潮扑在一起,所有人的耳中都充斥着树木折断和根须交缠时的摩擦声,就好似群蛇狂舞,浪潮奔腾的合奏。
打破合奏的是一个黑发的男孩,谁也不知道这个男孩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瘦小的身躯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原本缠住身体的藤蔓被他轻扯断。他弯曲膝盖一跃而起,直接越过地上翻滚的根系和人们,手中漆黑的火焰刹那间形成一柄呈现十字形的长剑。
浓缩后的黑炎之剑散发出黯淡但炽热的光芒,男孩光是站在那里都可以清晰地看见空气因为热量扭曲,根系在他的脚下眨眼就化为灰烬。他看着彻底展开原本躯体化为血肉巨木的植神和被祂压在脚下,容貌逐渐枯槁的卡利亚,握紧剑刃将它举起。
“我将诅咒你们永远无法得到安息之所,没有任何一扇门扉为你们敞开,以最丑陋的姿态在虚无中永久忏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