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过去蹲着叫了声清哥儿,人居然睡着了。
这孩子真是心大,林母都快气笑了,将人叫醒,夏清迷迷糊糊睁眼,眼神都还没有聚焦,就问道:“哥哥回来了吗。”
林母的心顿时就软了,原来是在等哥哥:“乖乖怎么在这睡着了呢,走我们回去睡。”
夏清揉了揉眼睛,朝通向树林的路那边看了看:“我想等哥哥,这样他回来就可以看到我了。”
夏清有些心慌,有些不安,现在的林煦炎对他来说就是移动的安全感,他在他就能心安,短时间离开也能接受。
两天,夏清觉得两天好长啊,他为了不那么想哥哥摘了辣椒,剥了大蒜,还和婶婶一起剁辣椒。
可是时间还是过的好慢啊,哥哥还是没有回来。
林母将他拉起来,分明站起来比自己还要高半个头,却是让林母想要将夏清像个崽子一样护起来。
林母给他拍了拍身上的土,带着他回家:“哥哥很快就会回来了,他会给乖乖带好吃的回来,我们一起等他好不好。”
夏清点头,林母见他情绪不太高,从屋里拿了装针线的篓子出来两人一同坐在柿子树下,取了根棉绳教夏清翻花绳。
林母坐在高凳上,夏清坐在小凳上,手指绕着棉绳,偏头枕在林母的膝盖上,目光一直望着院门外,期待下一刻那个身影就能从门外回来。
阿清想你了,哥哥......
——
林煦炎醒后轻手轻脚下了炕,背上背篓弓箭、砍刀,带上点干粮,踏着月色和以往的无数次一样前往平时打猎的林子。
此刻的村庄在寂静的月色中沉睡着,没了白日的烟火气,林煦炎却觉得稍稍自在了些。
林父离世的日日夜夜里,他强迫着撑起家,安慰整日憔悴的林母,照顾尚不知难苦的幺弟,没时间流露出伤感脆弱,更不敢流露。
怕撑起的那口气松了。
他以为自己经过着四年来的锤炼,已经可以很平静地接受林父离世的现实。
只是睹物思人。
打猎的一招一式,全都是林父教由他的,五六岁就开始跟着林父满林子跑,每个角落都是那么的熟悉。
他越来越熟练,拉弓射箭、制作陷阱,每做一次,他都会想起一次。
要怎么才能不伤怀呢。
林父打猎伤了腿,自己强撑着从林子里回来,治了一个月,人便去了。
林煦炎多想当时自己跟着,或是林父被人搭救,至少不会耽误了最佳救治时间。
所以,当他看见倒在路边的夏清时,才会走了又回来吧。
刚进林子,天已经开始翻鱼肚白了,虽然林子里头还有些昏暗,但对林煦炎来说不会影响分毫。
他先去看了看之前挖的两个陷阱里有没有猎物,最大的一个陷阱里头有只兔子,伤了腿,看起来有些蔫嗒嗒的。割了把草丢进去先养着,等下山了再过来抓。
这次他并不打算去林子里专门修来打猎休息的小屋,只在半山腰转两天。
他要尽快换些钱回去修间屋子,以免成亲后不方便。
想到夏清,林煦炎嘴角带上点笑意,也不知道小傻子醒了发现他不在会怎么样。
也不知道吃东西了没,这时候在干什么,是不是又盯着柿子树上的鸟窝发呆了。
林煦炎第一次在打猎时想到除家人以外的其他人或事。
忙活到夜里,今天一天林煦炎打了两只兔子一只山鸡,都是用陷阱抓的,全都没有受伤,可以卖个好价钱。
他啃了口又干又硬的干粮,望着噼里啪啦燃烧的火堆,有些想揉一揉夏清软软的头发。
月色朦胧,林煦炎仰头看着满天的星星出神,哪一颗是夏清的阿爹呢,他的爹爹又是哪一颗呢。
此刻的夏清趁林皓月睡着了悄悄下了炕打开屋门望着满天的星光,眼神微微发亮。
他对着月亮旁最亮的那一颗小声呢喃:“阿爹,你说我想你了就看看星星,现在我想哥哥,哥哥是不是也能变成天上的星星。”
“阿爹,阿清现在很开心,婶婶很好,会给我做好吃的鸡蛋羹,就是以前你给我做的那种,小月也很好,带我一起玩,还摸了鸭子。”
夏清仰着头突然腼腆的笑了:“阿爹,哥哥也很好,阿清最喜欢的就是哥哥,他超厉害的,可以一下就把我举到肩上,”他眼里亮亮的,宛如天上皓月星辰。
“阿爹,之前阿清遇到了一个想要脱我衣服的人,我很害怕,不喜欢,但是,哥哥帮阿清,阿清就不会害怕,”夏清顿了顿:“阿爹,你说的喜欢是不是就是这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