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等这孩子醒了,要是他同意,我们就看个日子,把事情办了。”
“都听娘的。”
接下来几天,夏清断断续续又烧了几次,因着喝了药的缘故,只要用布巾敷在额头上降会儿温很快便会降下来。
只是夜里夏清总是睡得不安稳,迷迷糊糊说了好多话,甚至还有些林煦炎不甚明白的。
什么是爸妈,信号又是什么。
当然,他知道夏清还迷糊着,并没有放在心上,只要人有点动静了,就给他拍拍背,很快便会安稳下来。
但是,让他不太好受的是,不管睡前两人离得有多远,只要林煦炎在炕上,夏清就像装了雷达一般,准确挪到他怀里。
这可苦了正是血气方刚年纪的林煦炎。
怀里的人睡得安稳,让那张清秀的脸更显稚嫩,林煦炎的目光落在夏清有些微微张开的唇上,想到昨日喂药相触时,柔柔的,软软的。
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他叹了口气,今早真是格外精神。
时间一晃过了十天,在此期间夏清有断断续续醒来过,起初还会惊恐挣扎反抗,后面渐渐平静,只睁着墨蓝色眼睛打量屋里的一切,对林家人的照顾默默接受。
面对夏清刚开始的一些过激行为,林母私下想过便咂摸出味儿来。
夏清看上去同正常人一般无二,但从一些行为和偶尔说的只言片语中都透露着不同寻常。
好奇、无措、惊恐,宛如一个没长大的稚子。
直到夏清彻底清醒,林母心中猜想得到证实。
这孩子,是个傻的。
她看着坐在炕上乖巧喝粥的夏清叹了口气,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是个傻的呢,还想着让他给老大当媳妇,现在怕也是不成了。
这天下,怎么会有如此多的苦命之人。
联想到自家的遭遇林母不禁红了眼。
夏清喝完碗里的粥,偏头去瞧这个对他很好的婶婶,偏巧看到林母正用衣袖擦着眼泪,当即便无措起来。
小心将碗放到炕上不会被打翻的地方,他知道这个碗很贵的,以前阿爹给人补了好久的衣服才给他换了一个没有缺口的碗。
他慢慢挪过去,笨拙地一下下轻抚林母的头发,嘴里还小声念叨着:“不怕不怕,坏人已经赶跑了。”
林母哽咽,低头对上那双天真纯粹、不带任何杂质的眼睛,心里便像灌满了酸水,酸酸胀胀,无法宣泄,只能一遍遍哀叹老天不公。
好一会林母堪堪平复好心情,一双眼红红的:“孩子,还饿吗。”见夏清抿嘴摇头,给他理了理睡乱的头发:“那晚些我们吃蛋羹可好。”
夏清点头又摇头,他虽然傻,也知道不可以给别人添乱,况且先前因为一把饴糖,让他饿了许久,更找不见回家的路,这个婶婶对他这么好,他一定要乖,要更乖,那样就不会被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