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医命和金磬早就已经回去了,外面还有些残余尸蛮祸乱,积蛮城也不能长期没人照看。不过卫医命每隔一阵子就会回来一趟,给金鼓送些酒肉补给,也和他说一说积蛮城的情况。
金鼓的伤经过卫医命的几番调理,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实力基本也已经恢复到了巅峰时期,现在只等出去之后就要度过天劫,将身上残余的死气以天雷彻底根除,就能痊愈伤势,更上一层楼。
说到金鼓的伤,治好的其实有些意外,因为是罗初喝了几次酒之后,主动将自己的肋骨拆下来一根作为药引,让卫医命炼药治伤,才将伤口的死气拔除的。
罗初作为族父第一个分化出来的子嗣,体内蕴含的乃是族父最为精纯的精血,用来治疗尸蛮的伤势乃是最好不过了,加上卫医命绝世的医术,原本棘手的伤势,竟然也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也正是如此,金鼓才能和罗初做了一对酒友,只不过两人喝酒之时,从来都没有靠近过对方,依然保持着之前那数丈远的距离。
金鼓和罗初正在划圈激烈的时候,身后厌恶回廊内却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这步伐速度、步距和落脚力度明显不是卫医命或金磬,金鼓和罗卫立刻扔下了酒瓶,面向回廊仔细盯着。
一袭儒衫缓缓踏入洞口,扫了一眼洞内的景象,喃喃的说道:“这错综复杂的洞穴果然有些门道,没有些心思还真轻易进不来。”
来人青年模样,样子算不上出彩,但是清逸的气度却十分不俗,满是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感觉,见到金鼓和罗初两人也没有任何诧异,虽然没有开口说话,却与金鼓微笑点头致意。
儒衫青年信步往前,径直朝着罗初身后的洞穴走去,金鼓抬起手想要叫他,想了想又把手放了下去。元济已经进去三年多时间了,一直出不来,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这人能找到这里来肯定有些手段,让他进去,说不定就能打破僵局。
罗初依旧尽忠职守,横身拦在儒衫青年面前,煞白油腻的脸上竟然透出几分忌惮,挂着那诡异的笑意问道:“你是何人,竟然敢擅闯我罗族禁地?”
儒衫青年对于罗初全然没有任何好态度,双手背后淡淡的说道:“天材地宝有德者居之,一个脱了毛团畜类得此物百年垂青,已经是撞了天运了,居然还想将其彻底吞没,以此成人吗?”
罗初面上的怪异笑容依旧,谨慎的伸开手拦道:“族父已经有客了,道友若想相见,还请在此等候。”
“道友?你也配称我为道友?”儒衫青年哑然失笑,微微摇头道,“普天之下,能与我同道的人才有几个,即便是你的族父,都不配在我面前,论一个‘道’字。”
“让开吧,是里面的道友请我来的。”
罗初面上笑容越发僵硬,心里已经慢慢生出了无数胆怯,但依然执着的不肯让步,却也不敢率先动手,只能伸出右臂拦在那不大的洞口之前。
儒衫青年之前的目光一直越过他看着后面的洞口,但是罗初再三的不让步,还是引来了他一丝赞许的目光。单手袍袖一挥,自他袖子上便飞出了数百张白色的纸张,飞速的贴在了罗初身上,将他拍在了石壁上牢牢地裹住。
儒衫青年迈步来到洞口,进去之前却又转身对着金鼓说道:“这位兄弟,之后还会有一人应邀前来,若是他堪不破身后洞穴的奥秘,还请你进去接引一番,在下先行谢过了。”
金鼓默不作声,儒衫青年依旧点头笑道:“多谢。”
说罢,转身朝着那透着柔和金光的洞穴伸出了左脚,在他左脚刚刚迈进的时候,一道金色剑光却突然从洞穴之中飞出,朝着他的面门直刺而去。
儒衫青年不慌不忙,伸出双指稳稳的夹住了那道金色剑光,甚至还转头仔细端详了一阵,有些惊讶的说道:“啧啧,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等手段。”
言罢将手指松开,那道金色剑光好似脱了钩的游鱼一般飞快遁走,一头扎进了厌恶回廊消失不见了。
儒衫青年左脚迈进洞穴踏定,提起右脚再度向前,整个身子没进了无量金光之中消失不见了。
但是在他眼中,天地骤然变换,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眼前之人,是他无数次期盼,却又不敢见到的人。
儒衫青年深深一揖到地,嘴唇嗫喏,慌乱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