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不上游宇谄媚的劲头,但是游刃还是勉强跟了上去,毕竟不这么说,游宇这个傻货绝对不会让自己接近那个女子。若是接近不了,又如何能够出手惩治她的不知好歹呢?
临走之前,游宇还十分细致的将散落在海面上的电鳗碎尸清理了一下,一把火将其烧成了灰烬。毕竟伯仁因我而死,若是放任无数鱼虾啃食其尸首,游宇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若非言语不通,游宇真的有心与它交个朋友,助它蜕化成人。这种可能沾染了几分龙血的异种海兽,一旦化为人形实力必然不可小觑,这不就又多了一个打架消遣的好对手了么?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熄了念想,万幸前方还有青葽姑娘等着自己,这等小小遗憾,就让他随浪而去吧。
游宇有些乐而忘形,独自一人御风去的飞快,远去百多里后又折返回来,抱怨游刃和贞如禅师走的实在太慢,照此速度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追上青葽姑娘?
几次三番之后,贞如依然无动于衷,但游刃实在忍受不了了,双目一瞪大声呵斥道:“你烦不烦?嫌慢就自己先追过去,唧唧歪歪的,难怪那姑娘始终看你不上!”
一句话戳到了游宇的痛脚上,高昂的性质立刻就削减了三分,但转面就神采奕奕的一人奔向前头,头也不回的说道:“那我就先走一步,去前面等你们了。”
前面是哪?可能是几里开外,也可能是目的地所在,这完全取决于青葽当时身在何处。所谓的等,无非就是游宇怕她生气,只在周围徘徊却不敢上前搭讪罢了。
游刃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让禅师见笑了。”
贞如轻笑道:“男欢女爱贫僧虽然不懂,但想来情之所钟,何等放浪形骸应该也不为过,游宇道友性格豪迈不羁,贫僧是早就见识过的。”
二人初见面时因各自立场站在了对立面,那个时候的游宇就是一副万分洒脱的样子,贞如确实算得上是见怪不怪了。
此时一别,便有旬月时间没有见过游宇。说好的同游一遭,好像到底还是变成了他一人尾随窥伺。
游刃和贞如走在一起,其实没有太多事情好讲,但是总归架不住时间漫长,两人多多少少还是能讨论一些修行上的事情,虽然二人宗法不同,但是博采众长一事,任何时候做都不会显得多余。
贞如在上清宗有旧,游刃便刻意问到了上清宗的剑法,能被称为剑修第一道场,剑道渊流之地,究竟有什么独到之处?
贞如沉思了片刻,考量了一下背后议人短长是否合适,游刃见状立刻笑道:“既然禅师不愿评判,我也就不勉强了。”
贞如回道:“背后议人短长本是不妥,但是已经过去了二十余年,想来那位道友必然早有长足进步,评判一番当年修为,应该也不为过,只是贫僧谬论,游刃道友且听即可。”
“上清宗的剑道最为与众不同的,便是门下弟子皆身怀数道剑气,这剑气不同于别的剑修以真气发出的剑气,而是介乎于虚实之间,各有妙用且应用随心,宛如大炼之法宝一般,却不会受其反噬的剑气。”
游刃点头道:”上清宗入门第一准则,便是看其有没有源法能入镇山法宝‘壹剑’的法眼,获赠其赐下的剑气,否则不论身份多高资质多好,上清宗一概不收,任由其转投他处。据说为此还得罪了不少高门大户的天之骄子。”
贞如应道:“道友不愧是剑修,其中门道果然比贫僧清楚的多。”
游刃歉意道:“提到剑道我就有几分按捺不住,打断禅师还请恕罪。”
贞如摆手道:“论道而已,但说无妨。说回上清宗的剑道,除了那应用随心的剑气,还有几招剑法精巧绝伦,几近为道,而且仔细想来,可能还是道友当年境界尚低,未能发挥剑法的全部威势。”
“有一诛剑,将一点剑光自剑尖激射而出,去势绝伦,可谓无物不破,当然,是要在二者实力相等的情况之下。”
“有一绝剑,侧剑身前格挡,不仅可以防御兵器,甚至能将术法也抵御在外,除非实力强过其太多,否则难以攻破。”
“有一戮剑,变化多端随心所欲,只要沾上就极难脱出,必定要留下些大小伤口。”
“还有一式道友自创的‘乱弹琴’,名字虽然不好听,但是剑法却有些门道,以自己剑气游走飞刺,自己尚且不知轨迹如何,敌人又如何防御?只是这一剑究竟不如上清宗的剑法,还缺了很大火候,尚有增进的余地。”
“那日同行,贫僧就只见到了这么多,也不知道那位道友当时有无藏拙。但是仅以所见,贫僧便觉得同境界之内,鲜有人能胜得过他。”
随着贞如的话语,游刃也以指作剑当空比划,模仿着上清宗的几种剑法,眉头紧皱不开,越比划就越觉得手上生涩无比,始终找不到当中门路何在,精义何存。
正在心烦意乱之间,游刃的剑指无意间指到了身前百丈之外的一个身影,顿时眼睛一亮,大笑一声道:“禅师果然是有大福源的人,随行一程,便让我见到了一桩不小的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