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摆摆手,对旁边的老人说道:“郑掌事,这可都是衣食父母,既然他们以及过来了,不妨就让他们少跑两步吧。”
旁边老人点了点头说道:“也是,周管事可为他们介绍一下鱼龙舟诸事,我一人在此看着就行了。”
周管事转身坐了一个请的手势,带头走在两人前面,边走边说道:“这位兄台,在下周先,不知您怎么称呼?还需提前告知二位,这艘鱼龙舟今天早上刚到此处,还需要在此停靠两天才走。不知您等不等得住?”
李元锦说道:“在下李缘。还要两天啊?那我可以先登船等吗?”
周先笑着说:“当然是可以了。我们这鱼龙舟,大渡三停,小渡一靠。这游徒渡乃是一处大渡口,所以得停靠三天,上下货物。有的客人嫌闷,都会先去集内住个两天,然后才返回船上。所以我得先给您说清楚了。”
李元锦连连摆手:“不去不去,给坑怕了。”
周先哈哈大笑道:“集内坑蒙拐骗之人确实不少,就连集内管事也是...不说也罢。若能管住手不掏钱袋子,其实也没什么事。集内的客栈收价还算正常,上房不过三天一枚瓦当钱,与我渡船中等房价钱相仿。”
李元锦说:“价钱相仿,那我还是宁愿周管事你挣了这份钱。游徒集伤我心了,信不过他们。”
周先哈哈大笑,“如此,我就先谢过了李公子了。来,请上船。”说话期间三人已经走到龙舟上下舷梯处,周先招呼一声,举步先上了船。
待李元锦二人上船后,周先指着船上的三层楼阁说道:“为了照顾所有人,鱼龙舟设立了四种客房。黄字阶的,一枚瓦当钱可到下处渡口,但是不供应饭食,住的也是多人一间。玄字阶的,三枚瓦当钱可至下处渡口,地字阶五枚,这两处供应简单饭食,如有其他所需得另算。至于天字阶嘛,一枚碧玉钱。”
李元锦想了想说:“那请给我安排两件黄字阶房间,两间房需要连在一起。”
周先饶有兴趣的问道:“李公子就不好奇那天字阶的房为什么这么贵吗?”
李元锦耸了耸肩:“反正我也住不起,知道那么多反而更难受,不知道也无所谓。”
周先笑道:“李公子果然豁达。来,这边请,我带你去玄字房间。不知二位要到何处去呀?”
李元锦如实回答道:“到江汇渡。”
周先说道:“噢,那是要过三处渡口的。”
李元锦识趣的掏出了二十枚青玉钱给他。靠岸住房三天一枚,三处渡口九枚,两人整好二十枚。
很快,二人的房间就安顿好了,周先给了他们两个腰牌,说待会会有人送饭过来,然后告辞离去了。
周先下船重新回到凉棚里,那老人见他回来了,起身笑迎道:“公子你这般殷勤,许是看上了那位姑娘?”
周先笑道:“郑掌事你又拿我说笑了。我只是本着顾客为上,省了他们再跑一段路罢了。”
郑掌事笑道:“如公子你这般做生意的,真的是不发财都不行啊。”
李元锦没有着急进自己的房间,先跟着傅瑢进了一间房。虽然只是玄字阶的房间,但是房间并不小,而且收拾的井井有条。李元锦四处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就走了。临走时又将一道剑气隐秘的附在了傅瑢的房门上。此处人员杂乱,多个小心总是没错的。
没过多久,饭菜送到,两人在一起吃过了饭,李元锦就会屋子里修行去了。
如此,两天之后,渡船准时出发,顺流而下。
渡船现在走的这条水路叫井江,据说是从一口井里发源出来的,因为那口井里镇压着一条龙,所以这条江水越走越大,越走越湍急,越走越烟波浩渺。
江水两岸风景无限,连绵着无数的高大山脉及广袤森林,李元锦修行之余,就常常在窗口观想山水,完善自身气府的山水图。
李元锦作为修道之人,闲暇时间可以修道,一个打坐就是一两天时间。可是傅瑢作为一个凡人,怎么打发这无聊的时间?每日里就是坐在屋中发呆,去到李元锦的房中,两人也聊不到几句。
无他,李元锦太少跟姑娘打交道,又不知该聊些什么,他与傅瑢聊打坐修行诗词歌赋她听不懂,傅瑢与他聊种菜养鸡缝衣做饭他听不懂,两人坐一起真的是尴尬万分。
好在傅瑢这姑娘十分听话,李元锦说过让她不要出门,她除了去对门的李元锦房间,几乎是足不出户。至于一些凡俗人的事情呢,屋内备有净桶,每天都会有人来收走更换,也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傅瑢身为姑娘家,总有一些不太方便的时候,月事这种事总得需要处理一下吧。可是这种事跟船上的人如何说的出口,无奈只能去找李元锦。
姑娘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李元锦个二愣子还是没有听出来怎么回事,把姑娘差点没急哭了出来。好不容易听懂了,李元锦又红了脸,心想着姑娘家家的实在太麻烦了,孤男寡女的一起出门,更是麻烦上的麻烦。
只是突然间,他想起山上的同门内也有女的,有时闭关需要数月之久,修行道高深处可以斩白虎,可是之前怎么办呢?他很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之前在道藏殿里看的书,里面提到了一门功法,可以暂时控制女子月事,只是会损耗一些元气,需要后期调养一阵子。
李元锦跟傅瑢说了这件事,傅瑢臊的脸都快滴血了,只能细弱蚊蝇一般的“嗯”了一声,示意李元锦赶紧解决这个问题。
如此之后又过了几天,江汇渡离的也不远了,周先还专门一早来找到李元锦,跟他说明日就能到江汇渡,让他提前准备一下。送走了周先,李元锦心想,总算快到了,走了个半月了,行程过半,总算平安无事。
他这边确实是平安无事,可是傅瑢那里,却被一些麻烦缠上了。
今日一早,她起床梳洗过后,打开窗户,闭上双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屋子里实在太闷了,她每天就只能通过这个窗户来看看外面,舒缓心情,好在这些天都过去了,应该快到下船的时间了。
这船上无聊的人岂会只有她一个?天字房的一位公子,这几天已经闲的都快要疯了。这渡船之上,又没个饮酒作乐的地方,他所住的天字房,除了地方大、有很多书、美酒佳肴供应不绝之外,还有什么?这位公子就算是饮酒,也得有美人歌舞助兴才行啊。可是这破船上,别说美人了,女的都只有寥寥无几,更兼一个个都长得歪瓜裂枣的,完全不入他的法眼。
昨天夜里,他一个人坐在船头上喝了半宿的酒,就连同行的老先生来劝他好几次都没有回去。为何?屋里太闷!于是他就直接在这船头之上睡着了,毕竟这里比屋里宽敞太多,还有凉风习习,岂不风流不羁?
次日早上,他幽幽转醒,躺在甲板上右手捏着自己的额头,感慨再不下船自己就要闷死在这里了,然后不经意的一瞥,就看到了一副非常美妙的画面。
一扇窗户打开了,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双搭在窗沿上纤细白嫩的手,十指纤纤勾人心魄。然后从窗户里伸出一张女子的侧脸,她似乎是刚刚起床洗完脸,还没来得及梳头,鬓边细碎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她侧脸上。
她闭眼仰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闭住不吐气,脸上鼓起了两个可爱的小圆包。停了少许之后,她似乎憋不住了,才将那口气吐出去,然后开始大口的呼吸。
快半个月没见到顺眼的姑娘了,突然出现一个这么生机勃勃的画面,他心底开始疯狂地大喊。
这个姑娘,我可以!
这位二十多岁的公子瞬间起身,但是因为宿醉脑袋还是晕的不行,马上又一头扎了下去。缓了一缓,他起身收拾衣服,正准备去找那位姑娘,突然偏头闻了闻的衣服,转身回去房间要先换一件再说。
满身酒气,岂不是唐突了佳人?
他回去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华贵的长袍,头上别着玉簪子,腰间悬着一块瑞兽云纹的玉佩,摇着一把白纸的折扇,好整以暇的走出了屋子。
之前通过窗户的位置,他已经弄清楚姑娘所在的房间在哪。他款款的走到门口,伸出两根手指,轻轻的敲了两下门。
门内传来了脚步声,他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摆出了自己最温柔最深情的笑容,等着那位姑娘开门,并在一瞬间征服她。
门已经打开了一条缝隙,随着缝隙越来越大,他的笑容越来越和煦饱满,等到门打开之后,他终于看到了那位...
哎?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