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婊里婊气的样子一定是和安妮妈妈学的。
安妮又阴阳怪气地妙语连珠了一番,一点也不给机会,电脑另一头的小女孩不停被打断,结结巴巴了半天也没说完一句完整的话就气得下线了。
我说:“你这不是作弊吗?”
“只要没被发现就不算作弊~”
“刚刚那些话,你朋友听了不会生气吗?”
“就是她先占着等级优势欺负我,我这只是把欠的还回给她而已。”她骄傲的样子像极了安妮妈妈,这架势估计也是和安妮妈妈学的。
真羡慕十多岁的孩子,天真纯粹,吵完架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若是再长大一些可就没法像现在这样简简单单地和朋友吵架了吧。我所认识的女生都是吵不得架的,遇到矛盾就是冷战,若真吵一架十有八九要闹绝交,两人老死不相往来。两边的朋友劝的回来也许还能再继续当朋友,若劝不回来甚至会波及到身边的人,教自己的朋友也不要和那个女生玩之类的。不明白这能不能用星球间的文化差异来解释,莎菲雅人个性就是直率天真?
通过安妮我了解到了许多关于海岛星球的事,也听安妮说了许多她自己的事。她出生时就失去了父亲,在小岛上一个叫做虎鲸港的地方长大,半年前和十年没见的妈妈一起搬进了栋大房子里。把她抚养长大的老夫妻也跟着安妮妈妈一起搬到这里,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亲人。
她说安妮妈妈搬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建筑连带着一大圈土地一并用篱笆围了起来,围了很大一圈但只有半米高,抬个腿就能跨过去。那时候她就怀疑安妮妈妈的脑子有问题。而且这个山谷本来叫「水坑山」,因为后面的森林里有个小湖。安妮妈妈觉得这个名字不好听就给这里起了个新地名叫「银月谷」,还拉上安妮一起半夜偷偷下山,把村子里路牌上的「水坑山」全都改成「银月谷」,上山的路牌太高了够不到,索性就被她们用喷漆给涂掉了。
我很怀疑这种损害公道的做法究竟能不能成功,但安妮信誓旦旦地说一定可以。安妮妈妈除了银月谷的房子之外,在小岛东海岸还有一个别墅,那边是她的老家,也是个无人区,名字更恐怖,叫「断头崖」,因为海岸是一个一百多名高的悬崖。安妮妈妈也是觉得那个地方名字不好听,就把那边改名为「灵风谷」。十几年下来居然真的在小镇中扩大影响力,把那地名给改掉了!
我怎么想都觉得是因为这些地方是没人关心的无人区,改个从来不去的路牌,大家也懒得去改回来。
安妮和我聊起在虎鲸港里的趣事,一聊到虎鲸,她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样说个没完。安妮很喜欢虎鲸,她说虎鲸虽然是凶猛的海上霸主,可对人类非常友好也不攻击人类。她小时候常常骑着虎鲸在海上冲浪,还有一只叫做「菲儿」的虎鲸闺蜜,年龄比她小几岁身材却比她大上许多。
菲儿很聪明能听得懂她的话,也只听安妮的。每当她聊起她与她那只虎鲸闺蜜的故事时我都接不上话,只能微笑着默默听她一个劲的说,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她说的虎鲸究竟长啥样。
她说她想带我见见菲儿,想把我介绍给菲儿做男朋友。看她比划的大小,菲儿估计能一口把我当点心吞了。
她还说安妮妈妈有个好朋友在海边开船,也懂得修船。
我说我的飞船是在天上飞的又不是在海里游的,哪能一样。
但我对机械这些玩意儿一窍不通,自己不敢修,就怕把还能抢救一下的飞船彻底敲报废了,只能寄希望于岛上有人懂得修理。无论是修飞船还是地理人文的研究,甚至是打听密的下落,去虎鲸港看看总是会有收获的,大城市嘛。
这种日复一日生活虽然乏味也清闲且惬意。
当我还在睡梦中盘算着这种生活会继续持续多久的时候,几声敲门声结束了这短暂的宁静。
我打开窗户,一个男人提着个篮子站在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