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随听完后,随即来了兴趣,心想:“既然有这样一出好戏,那可不能错过啊。”当下又向店小二要了一罐酒和几碟下酒菜,开始坐等好戏。
这时,楼上走下来一位女子,看样子才二十岁左右出头,相貌平平,却十分耐看。宁随心想:“她应该就是酒楼掌柜吕香了。”
这名女子果真就是吕香。她不紧不慢地走下楼,来到留拜面前问:“你又来干什么?无论多少次我都不会输给你的,更何况就算我输了,我也不会嫁给你的。”留拜一脸认真地说:“这是父母之命,是不能违抗的,无论如何我都要娶你。”说罢,行了一礼,便摆开了架势。吕香“哼”了一声,从腰间掏出一条软鞭,向留拜脸上甩去。留拜往旁边一闪,顺手拔出剑来,却是一柄木剑。原来是留拜怕使用真剑伤了吕香可不好,于是每次和她比武都用的是木制的钝剑。不过吕香可完全不领这个情,每次都是对其步步紧逼。可以说留拜每次都输给吕香,有一部分原因是其使用的武器不合手的缘故。
当下两人就在门口处斗在了一起,宁随在里面看得不禁一会儿暗暗叫好,一会儿又暗暗叹息。
这时留拜和吕香二人你来我往地又斗了十几个回合。突然,吕香看准时机,软鞭甩去,正中留拜握剑的右手。留拜右手虎口一震,木剑脱落。接着,吕香软鞭再卷,袭向留拜面门,留拜急忙侧翻闪避,躲过了攻击。落地的同时,双手紧紧抓住了吕香的软鞭。接着用力一拉,将吕香连人带鞭一起拽了过来。突然,留拜一声大喊,双手拼命地揉眼睛。这时,小腹又被吕香狠狠地踢上了一脚,给踢飞到了一旁。
宁随看得稀里糊涂的,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时,忽然听得旁边有人说:“小姑娘这招够阴的啊。”宁随回头一看,正是隔壁桌上那四十岁左右的人说的。
宁随在刚才问话的时候并没有仔细观察这人,现在细细看来,这人身高九尺,面似晚霞,紫中透亮。宝剑眉斜插入天仓,目如朗星。鼻直口阔,大耳垂轮。端的是英姿飒爽。
宁随谦虚地请问说:“老先生,你刚才说的阴招是怎么回事?”这人笑了笑说:“怎么,小兄弟,你没看出来吗?”宁随摇摇头说:“没有,我没看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人说:“刚才啊,那小姑娘掌柜和那小子交手时,另外一只手总是紧紧地握着 ,直到刚才那小姑娘掌柜被拉向那小子时,那小姑娘掌柜握着的另外一只手才突然在那小子眼前伸展了一下,然后迅速地收了回去,紧接着那小子就拼命揉眼睛,然后被那小姑娘掌柜踢飞到了一边。”宁随顿时恍然大悟,心想:“看来我的修炼还不够,竟然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没看到——不过,这老先生竟然能看得到,可真是厉害啊。”当下对这人更加地毕恭毕敬了,询问说:“老先生,不知道能否告知您的名字?”这人迟疑了一会儿说:“我叫伯约。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宁随行了一礼回答说:“原来是伯老先生啊。老先生好,小子姓宁名随字一忠。”伯约听了,疑惑地问:“你姓宁?”宁随点了点头。伯约又问:“你认识宁直吗?”宁随吃了一惊,心想:“他问起爹做什么?”留了个心眼,摇了摇头说不认识。伯约见宁随那惊讶的表情,显然是认识宁直,只不过是不愿意告诉自己罢了。既然不愿意告诉自己,那自己再问下去只怕也得不到答案,于是也就不再追问了。
与此同时,吕香和留拜的战斗也结束了。虽然吕香是用下三滥的招数获得了胜利,但留拜一开始也并没有说不准使用这些下三滥的招数。因此留拜尽管有些不甘心,也只能是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留拜在随从的搀扶下艰难地站了起来说:“这次又是我输了,但我是不会放弃的——走!”说完,在随从的搀扶下艰难地离开了。显然小腹被踢,受伤不小。
另一边,宁随怕伯约会再对自己追问,要是万一自己一不小心说漏了嘴那还得了,于是急忙付了账,向伯约告辞,离开了酒楼,回到了住处。
宁随走后不久,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了伯约面前。伯约也不慌张,上下打量着这人。这人六十岁上下的样子,一头白发,身材魁梧,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正盯着自己,一言不发。伯约问:“有什么事吗?这人回答:“当然有,你打听宁直做什么?”伯约听了说:“哦——看来你是认识宁直了?”这人说:“没错。”伯约又问:“你是什么人?”这人回答:“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夫叫陆展。”
原来那天在涪城客栈中,陆展并没有离开宁随,只是继续暗中保护着他,跟着他来到了汉中。宁随在酒楼喝酒的时候,陆展也坐在酒楼一个角落的桌子上。待听得伯约打听宁直的事时,便开始留意此人。等到宁随走后,就来到了伯约面前询问。
当下伯约又问:“你和宁直是什么关系?”陆展没有回答伯约的问题,而是说:“你还没有回答我刚开始问的问题。”伯约说:“行,我就开门见山了,我是为了找到那黄元宝藏。”陆展听了,全身立刻提起防备。陆展虽然没有听过宁直说起过黄元宝藏的事情,但是在宁府当管家当得久了,也猜出了黄元宝藏在宁直手里。不过陆展自己并不稀罕这些宝藏,其之所以在宁府当管家,也只是为了报恩而已。
却说宁随回到住处,正巧黄方、黄石父子也回来了。黄石见了宁随,便笑着问:“回来了,这次又去哪玩了?”宁随也笑着回答刚才所发生的事。黄方听了后,突然着急问宁随:“贤侄,你说的那酒楼在哪里。”宁随有点不明所以,问:“怎么了,伯父?”黄方不回答,只是着急地说:“贤侄,你快带我去那酒楼看看。我想要确认一件事。”宁随答应了。一旁的黄石还从没有见父亲这么着急的样子,也问:“爹,到底是什么事情啊,让你急成这样。你说出来,儿子帮你办了。”黄方摇摇手说:“不、不,这件事你可办不成,得我亲自去才行。”
当下宁随带着黄方、黄石父子来到了酒楼。
刚进酒楼,只见里面桌椅板凳都碎了一地,显然是刚才发生过激烈的打斗。宁随随即心想:“这是怎么回事,我走后又发生了什么吗?”见吕香正在和几名店小二收拾这些破烂的桌椅板凳,便走过去问是怎么回事。吕香见了,立刻站起来表示抱歉地说:“几位客人,实在是对不住了,小店的桌椅板凳就在刚才的时候被其他两位客人给失手打烂了,现在恐怕要提早关门了,几位客人若是要吃东西的话,只怕要等到明天早上了,真是对不住了。”黄方连忙摇手说:“没事没事,我们其实是想来打听一件事的。”吕香于是问:“客人想要打听什么事情?”黄方说:“哦,我想问一下,令尊可是吕工啊。”吕香回答说:“对,没错,正是家父。”黄方听后,大喜,连忙又问:“那、那令慈可是黄乔。”吕香愣了一下,不知道这富商模样的人问自己母亲的名字打算做什么,于是心中暗暗提起防备,但嘴上还是老实回答说:“是的,正是家慈。”
听了这话,黄方再也忍不住,两行泪水从眼睛里流了出来,喜极而泣地仰天大笑说:“太好了,太好了,老天保佑,终于让我找回姐姐了!”此言一出,震惊在场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