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府中,宁夫人正坐在长廊上做刺绣,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扎到了手。宁夫人看着手指上一滴滴的血流出,不禁满脸愁容,想起了宁随,只是不知道宁随现在怎么样了。这时,宁直恰巧路过,见了,急忙走过来帮夫人包扎,顺便问:“怎么了,是不是又在想随儿?”宁夫人叹口气说:“是啊,你说他都离开家这么久了,也都不知道回个消息。”宁直也不答话,只是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纸条递到宁夫人眼前。宁夫人问这是什么?宁直让她猜猜看。宁夫人想了一会,摇摇头说猜不到。宁直说:“刚刚收到了老陆飞鸽传书送回来的消息。”宁夫人急忙拿过纸条一看,上面只写着“少爷一切安好,老爷夫人放心”十二个字。宁夫人看完,稍微有点放心。接着又急忙问宁直:“还有吗?”宁直回答:“没有了,就一张。”宁夫人听完,还是有些愁眉不展,对宁直说:“老爷啊,不知为什么,我这心里始终有些不安,你说随儿会不会出什么事啊?”其实宁直内心也隐隐约约地感到有些不安,只是不便说出来,怕徒增夫人的烦恼,当下只是努力安慰了几句。
却说在涪城郊外的一户人家里,宁随正躺在一张榻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宁随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是身处在一间屋子里。这时,一个人从门转角处走了进来,宁随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府上的老管家陆展。陆展见宁随醒来,大喜过望说:“少爷,你终于醒来了,太好了,你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了。”宁随忙问这是哪,自己怎么会在这里?陆展便一一道来。
原来,宁随昨天在去涪城驿馆的途中遭到了陈大等人的埋伏。很明显,宁随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心下一直在盘算着如何逃走,然而毕竟江湖经验不够,没跑多远便被陈大等人追上并被其打倒在地,受伤昏了过去。此时的陆展正在一旁观看,他受宁直之命,一路上暗中保护宁随,见宁随被人打倒在地,立刻飞出救人。陈大等初时见陆展只不过是个老头,也不以为意。谁知陆展竟是个一流高手,三下五除二地将陈大等人打得落花流水,逃之夭夭。接着,陆展便抱起了宁随寻到了附近的一户人家里养伤,就这样过了一天一夜。
宁随听完后便站了起来。陆展急忙问宁随想干什么。宁随说要完成那名军官的托付,将文书送到附近驿馆里。陆展担忧说:“可少爷你的伤还没好,还是先把伤养好再去吧。”宁随摇摇头说:“不行,我答应了那名军爷,要将这文书迅速送到附近的驿馆去的,如今已经耽搁了一天一夜了,要快点送去才行了。”说完,强忍着伤走了两步,谁知竟吐出了一口鲜血来,接着腿一软,跪了下来。陆展急忙扶着宁随坐回床榻上然后查看了一下伤势,好在并无大碍。陆展说:“少爷你还是休息一下吧,等伤势好了再去,应该还是来得及的。”宁随摇摇手说:“不,那名军官说过这纸文书关乎着我朝的生死存亡,越快送达越好。”陆展说:“可少爷你现在的身体实在不宜赶路啊。”宁随说:“我刚才想了想,也知道以我现在的身体实在是无法赶路。不如这样,管家,你替我跑一趟怎么样?”陆展“啊”了一声,有点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又说:“可是,少爷,我奉了老爷的命令守护你,不能擅自离开。”宁随又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说:“好吧,竟然这样,那我自己送去。”陆展急忙将宁随按下说:“少爷你别这样。”宁随说:“你不帮忙,那我只能自己去。”说罢,又要挣扎着站起来。陆展急忙让宁随坐下,无奈地说:“好吧少爷,我去,我去还不行吗?”于是,陆展接过宁随手里的文书,又拜托了这户人家好好照顾宁随,自己一人前往涪城驿馆。
陆展走了半天,边走边埋怨说:“这小崽子也真是的,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管这劳什子事。我们江湖人,应该离朝堂越远越好才对。”眼见离涪城驿馆没多远,便坐下休息了一会儿,心想:“总之,不管怎么样,到了驿馆后,我就将文书一扔,就完事了,别的我不管,也不归我管。“正想着时,有一帮子人正簇拥着一位壮汉走了过来,正是陈大等人。陆展心想:“真是的,还不死心啊,竟然还找来一个帮手。”但也不多加理会,只是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陈大见了陆展,急忙对那壮汉说:“展兄,他就是昨天阻挠我们拿文书的人。”那壮汉见坐着的是个老者,轻蔑地对陈大等人说:“这样一位瘦骨嶙峋的老头你们也打不过,真不知大将军养你们有什么用。”陈大对壮汉毕恭毕敬地说:“展兄,你可不要小瞧了这位老者啊,他可十分厉害的。”说罢,又转身对陆展说:“喂!老头,昨天那小子在哪?”陆展不以为意,打了个哈欠说:“他啊,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们在找什么,那纸文书现在在我这里。”说着,将文书拿了出来晃了晃又放回怀里去。
这时,壮汉走到了陆展面前伸手说:“老者,赶快把文书再次拿出来交给我,看在你年迈的份上,我不会为难你。”陆展站起来伸了伸懒腰说:“想要的话,凭本事来拿。”壮汉最恨被人看不起,尤其是个老头子。当下一双肉掌打了过去,势道劲猛。陆展不慌不忙,和壮汉双掌对接。接着,双方都被震到了一旁。也就是这么一对接,陆展便察觉到这名壮汉内力雄浑,绝不在自己之下;同理,这名壮汉也同样明白了不能小看陆展。当下双方都不敢大意,摆开架势严阵以待。陆展更是心想:“二十年没在江湖上走动了,竟然变得如此孤陋寡闻了,有如此人物我竟一点也不知道。”陆展看着这壮汉,一点也不敢大意。忽然,陆展觉得这壮汉越看越眼熟,可自己分明不认识,于是便询问壮汉的名字。壮汉大声说:“我叫展游!”陆展心中一惊,喃喃说:“展游,展游……”忽然又问:“展忠和游玲是你什么人?”展游不答,反而疑惑地问:“你问这个做什么?”陆展突然大吼:“被废话,快回答我!”展游也不悦地回答:“是家父家母。”陆展突然哈哈大笑,这笑声十分凄凉,并且用上了内力。展游内力雄浑,还能抵挡得住,可陈大等人则是被直接震得昏了过去。
笑声响彻云霄,在这段凄凉的笑声中,隐藏的是一件属于老一辈武林人的恩爱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