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於昭自觉地想要坐前排,却被白於天拦住:“坐后面去,你坐前面老是放那些乱七八糟的歌。”
白於昭想使劲地捶了他一下,被羽绒服束缚着不好使劲,出手格外的费力,只好整个身子都往前倾。许令闻在旁边看着就像个球在努力地向前滚。
白於昭做到了后座,坐下来的时候,羽绒服发出了“扑哧”的声音,她整个人被衣服埋在里面,从侧面只能看见嘴巴以上的地方。然后被她坐到的羽绒服后摆开始“嘶——”地放气。
许令闻看着她沉在衣服里,费劲地扭着,想要做的舒服些,但是从外面看始终没什么变化,羽绒服把她的动作全都吞掉了。脸上慢慢地浮现了笑容,然后“哈哈哈哈”地笑起来。
白於昭正“哼哧哼哧”的扭头去抓安全带,听见笑声,猛地转头,身子却没动,许令闻笑得更欢了.
“你笑什么!”白於昭没好气地说道。
许令闻一边笑一边说:“你就像个球,米其林轮胎哈哈哈哈哈!”
白於昭气的出手打他,整个人想要扑过去,但是被衣服拌到,重心不稳,歪在座椅上,连许令闻的边都没挨着。
许令闻憋着笑,把她推回自己的地盘。白於昭依然气呼呼的但是没什么动作了:“裹着这衣服,好累啊,不想动。”
白於天伸手开了空调:“你胖的,关衣服屁事!”
白於昭从后车窗前面抓了个木炭狗扔过去:“闭嘴!”
“白於昭,我他娘的开车呢!”白於天怒吼。
白於昭翻了个白眼:“你才打着火。”
开了一会,白於昭觉得热的要命,让许令闻伸头看看白於天空调打的多少度,许令闻看了看,说:“24。”
“白於天你空调打这么高,你还让我穿这么厚的羽绒服,你要热死我吗!”说着她就开始扭动身子要脱掉。但是胳膊老是退不出来:“许令闻,帮我拽一下。”
许令闻依言帮她脱去了一只胳膊,然后是另一只。
终于活过来了,白於昭仰头靠在座位上,给自己微红的脸颊扇了扇风。
白於天开了口:“不过你俩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不是说几天前你们学校就放假了吗?”
白於昭道:“许令闻让我......”
许令闻却赶紧打断白於昭的话:“内个,我俩学校有时耽误了,而且我宿舍特难收拾。就缓了几天。”说完,就朝白於昭挤眉弄眼。
白於昭不解,用口型说:“为什么不能说?”
许令闻掏出手机,给白於昭发消息:别说,我想给我姐一个惊喜
Crush:你怎么知道就一定能获奖
LW:这不是白大佬在吗
Crush:别给我乱扣帽子
Crush:拒绝
白於天从后视镜看了一眼,两个人正一边递眼色一边捣手机,他估计咳了两声:“干嘛呢你俩,说什么悄悄话不让我听见?”
白於昭收了手机,瞪了一眼许令闻:“没事,就回个消息。”许令闻在旁边真诚的点头。
白於天哼了一声,接着开车。
机场离市区很远,这个点又是下班高峰,等到了许令闻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你不跟我们回家吃点饭吗,你姐现在不一定回来呢。”白於天问他。
许令闻下车摆摆手,他已经取下了自己的行李:“没事,我就想回家瘫着。”
“真不去?或者我带你俩在外面吃也行。”白於天接着问。
许令闻摇头:“真没事,你们回去吧,她都睡成这样了。你们回家休息吧。”许令闻指指车里睡得死猪一样的白於昭。
白於天回头看了眼妹妹,撇撇嘴,又转向许令闻道:“那行,你回去吧,注意安全。我带这个猪回家了。”
许令闻笑着招了招手:“拜拜。”
许令闻回家开了门,果然是黑漆漆的没有人,他在黑暗中踹掉鞋子,把行李随手放在门边,摸黑就进了自己房间。
打开灯,床铺还是老样子。他沉默这卸下双肩包,把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放好。掏到夹层的时候,他摸到了两张机票。看来是白於昭落在他这的。许令闻的那张上面还有折痕,而白於昭的则是平平整整。
他捏着这两张机票,沉默地坐在那里。半晌没有动作。
冬天的晚上总是格外安静,没有烦人的狗叫,没有执着的蝉鸣,都静悄悄的,连树叶的摇动听起来都要比夏天温柔些。外面黑漆漆的,只有许令闻的房间开着灯,他看着灯光蔓延到房间门口的走廊,在对面房间的门口退缩不前。
他突然拿着机票站起来,慢慢地走出房门,打开了客厅,厨房,门廊,卫生间,餐厅,许令时房间的灯。
然后他站在自己房间对面的那扇门前,没有去触碰门把手。而是把房间门上沾满一年灰尘的倒福字一把撕了下来。
他盘腿席地而坐,把红色的福字塞进了门缝。
许令闻始终没有打开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