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黑夜弥漫天际,星辉映衬出皎洁的明月之时,青苍城外曲大夫的家中,久久昏迷不醒的墨琅天终于是睁开了双眼。
眼中是朴素的木质横梁,阴毒虽然已除,但病后的乏力感仍然存在,丹田缓缓运转着,催化出一丝丝的内息温养着久旱的经脉。
想着自己最近发生的一幕幕,怎么不是被荒兽溅起一身伤,就是被隐杀者刺穿心脏,现在又落得个卧病在床的模样,自己的弱小令墨琅天不由又闭上了眼睛。
年纪不是借口,现在的自己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走到哪里都是跌倒在哪里。
正当墨琅天自怨自艾之时,曲大夫拄着拐杖走了进来,说道:“行了,醒了就别装睡,来让我把把脉。”
墨琅天不由抽了抽鼻子,将脸撇在一旁,不去看曲大夫的双眼。
“我年轻那会儿,名落孙山,这可比你躺上十天半个月来的悲惨,数十年的寒窗苦读付诸东流啊。”
见曲大夫讲起了自己的故事,墨琅天不由问道:“您医术如此高明,难道不是打小学医的吗?”
曲大夫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是半路从医的,既然舞文弄墨不行,那我就尝遍百草,当年为此丢了半条老命,这才比他人学的快了些。”
话题略微有些沉重,年少的墨琅天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还是曲大夫接着说道:“你还年轻,跌倒了咬咬牙就爬起来了,就算是被大山压住,你还有关心帮助你的人,人呐,不要等老了再来后悔年轻的时候没有拼命的去跌倒几次。”
曲大夫的话如同一把钥匙,悄然打开了墨琅天的心门,既然自己选择了这条路,那遇到再多的艰难险阻,又算的了什么呢?
心中茅塞顿开,墨琅天双眼一瞪,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破开了一般,但却感受不到它的存在,好像耳目更加明晰了,感知更加敏锐了,墨琅天的眼中悄然掠过一道红光,甚至连他自己也没有发觉。
“曲大夫,谢谢您。”
“哈哈,那你好好休息。”
庭院外,月光下,安仁良恭恭敬敬地站在曲大夫身旁,说道:“曲老,晚辈替那孩子谢谢您。”
“免了,治人医心,我也是看这孩子不容易,不过你如此看重他,恐怕他不只是青苍学院的学生这么简单吧。”
“曲老明鉴,晚辈怀疑这孩子与四年前的案子有关系。”
曲大夫转过身来看着安仁良,问道:“有何关系?”
“现在事情还不明朗,晚辈不敢妄下断论。”
曲大夫再次望向远方,只不过这次眼神中却是多了一份迷惘,“我不知道你的坚持是对是错,或是有何意义,但你要记住,我们几个老家伙可都指望你来养老送终,你可别有了闪失。”
说到“几个老家伙”,安仁良微眯着的双眼也露出了一丝晶莹,说道:“您放心,我会注意的。”
“行了,其他方面的事我相信你都有能力处理好,明天就带着那两个小家伙回城里去吧。”
“晚辈明白。”
幽静的夜晚往往最容易引出人们的忧虑与思索,站在田埂间的安仁良望着悬挂天际的明月,不由长叹一声,前面的任务还未解决,现在又出现了新的暗流,如果明月能够照亮前方布满荆棘迷雾重重的道路,那该多好。
伤病虽然尚未痊愈,但墨琅天却甚是不安于青峰镇的情况,于是乎这前脚刚能落地,后脚便已是赶回了青苍学院。
皓月当空,英雄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