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有尸体!
想到这,他忽然感觉脑中一阵眩晕。他伸手扶上墙壁,仿佛摸到了一片黏腻水珠。
他想松开手,可支撑身体的双腿正无法控制地褪去力量。直到他跪在地上,逐渐失去意识。
透过麻袋纤维,他看到地上一片又一片黑压压的影子在不快不慢地闪过。
他们好像在下山。
要去哪呢?
深山老林。他既不知方位,也不知敌人人数、实力和目的,自然不方便轻举妄动。
反正又不用自己走。
他瞥了眼身下的苦力,心念:“先扛着吧。”
恶魔羊头。
毫无疑问,那张卡上的图案是「组织」的图腾,也是大多数成员乐意印在身体上的纹身。
暗门从脚下打开的瞬间,他看到那张金属卡片上的羊眼似活了般闪了一下。
应该不是普通的卡片才对。
可是,为什么寺庙里会有暗门,密室和腐尸?是沈正军联合罗善人,徐婉华夫妇搞的鬼吗?
他记得功德碑上,沈正军的名字很靠前。证明他不止是最早一批参与建设寺庙的人,还投了不少钱。
哎……栗山凉在心里长叹一口气。
每次提到沈正军,他都会不自觉想到沈又晴。从前,他每次想到她,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但这次,他竟然在庆幸。
庆幸沈又晴是个不识货的劈腿女,庆幸她在无形中放了聂开宇,免得他不知不觉中,因为沈家做的坏事沾上一身骚,把治病救人累积的功德全都糟蹋没了。
“喂,到了吗?还有多久!”扛着他的人气喘吁吁地喊。
栗山凉支起耳朵,只听距离前方十米左右的男人不屑道:“快了,没用的东西。”
扛着他的男人又暗骂了一声。
上下级的关系不奇怪,但……栗山凉反复琢磨走在前方那男人的声音和语气。
声音陌生,毫无疑问,他没听过。
奇怪的是他的语气。
为什么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看到了吗?”前者指着远处闪烁的霓虹灯。
“什么啊。”扛着他的男人说,“你要下山为什么不早点说?害我没盼头,累得要死!”
前者哼道:“说得好像我说下山,你能飞下去一样。”
扛着他的男人站定原地,前者脚步踏着枝叶,缓缓靠近。
“说真的。如果不是我需要你扛着他下山,我还真的很想看一个活蹦乱跳的人从诡云山垂直飞下去的样子。落地一滩血,一定非常美丽。”
身下的肩头在瑟瑟发抖。
栗山凉侧目,从麻袋丝缝隙中看到前者的双脚。
这个人虽然发出和男性没有差别的声音,但从说话内容和鞋子大小来看,他更像一个女人。
“走吧。”前者道,“你不是一直在问还有多远吗?三百米,保证你看到公路和车子。”
车?难道有接应?
配合男人走路时身体的晃动,栗山凉快速挣脱腕上的麻绳,找到其颈侧,喉结外侧2-3厘米的颈动脉窦,一击即中!
男人全身陡然一震,顿时两眼翻白,“砰”地一声,摔倒在地。
前者猛地回身,栗山凉早已挣脱裹身麻袋,静静地坐在昏厥的男人身旁。他低垂着头,修长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在绳结间,动作迅速而稳健,那专注的模样,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