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雷摇了摇头，传唤了一名圣骑士进来，将消息传递了下去，顺便让人将眼中已经失去高光的埃文拖下去。虽然埃文的力量被废了，但是鉴于他曾经做过的贡献，莫雷自然也不会让其自生自灭，依旧会好吃好喝地供着，就算是让他提前退休了。

“呵呵呵……有些事情不需要意义，只要我乐意就够了。”沐羽耸了耸肩，笑着答道。

莫雷感到一阵无语，不过他也懒得纠结什么，他冷冷地盯着沐羽，说道：“交易已经完成，我们之间应该也没什么好谈的了吧？”

“这么急着送客干嘛，多聊会儿……”沐羽突然话锋一转，说道，“你是龙裔吧。”

这是陈述，而非疑问。

“？！”

这句话没有经过任何铺垫，让莫雷感到猝不及防，他瞳孔一缩，空气中瞬间弥漫起一股强烈的杀气，他的左手已经摸到佩剑上，下一秒，利刃或许就会出鞘。

其实沐羽也只是猜测，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他已经从莫雷的反应中，得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这老家伙怎么一点城府也没有，三百多年活到狗身上去了吗，诈一下就露馅了，沐羽不禁在心里吐槽。

其实也怪不了莫雷，一方面，这个问题过于敏感，其次，在莫雷眼中，沐羽的身份很不一般，虽然沐羽强调了与巴泽尔并非上下属关系，但是在莫雷看来，这完全就是在欲盖弥彰。

所以沐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这点莫雷并不奇怪，他之所以会有这么大反应，完全是因为沐羽在此时此地突然提到这件事。这是个很不好的信号，是警告？还是威胁？这家伙究竟想干嘛？这些问题盘旋在莫雷的脑海之中。

莫雷将手抵在剑柄上，眼神冰冷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别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沐羽也意识到莫雷的反应有点不寻常，必须得想个问题糊弄过去，否则真打起来的话，恐怕就得在这里交代一枚复活币了。

沐羽灵光一闪，问道：“你认识马菲尔吗？”

听到这个名字，莫雷有点意外，不过似乎想到了什么，紧锁的眉头也随之一松，他打量了一眼沐羽，反问道：“你怎么会突然提到她？”

看样子还真认识啊……而且这个态度，这俩不会有点什么吧？沐羽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了一番。

“哦，我跟她是朋友，我寻思着你们都是龙裔，说不准认识呢。”

“朋友？”莫雷的神色突然变得古怪了起来，他喃喃道，“那家伙还能有朋友？”

该不会是儿时冤家之类的剧情吧？沐羽卓越的听力，自然也听见了莫雷的这句吐槽，他越来越怀疑这俩人之间的关系。

“别看我这样，其实我以前也是龙裔。”沐羽突然丢出一个重磅消息。

莫雷微微一愣，接着冷笑一声说道：“这种拙劣的谎言，你是在羞辱我的智商吗？”

对，这都被你发现了……沐羽摆了摆手，脸上笑着说道：“我是尸龙裔，但是尸龙已经……”

“呵呵，现在依然有尸龙裔的存在，他们的力量并没有失去。”

“那是他们的血脉浓度还不够资格，我跟尸龙的关系比较密切，尸龙的死，对我影响很大……就像你跟幻龙之间的关系一样。”沐羽眯着眼睛说道。

莫雷和幻龙之前的关系如何……说实话，沐羽也不知道，他掌握的情报并不足以让他推测出二者之间的关系。

所以这句话，其实是一种试探，说白了沐羽还是在诈，反正成本也不高，即便不成功也没有任何损失，最多也就是掉点角色好感度，然而他对此的态度是：爱掉多少掉多少，反正爷不在乎。

“……巴泽尔告诉你的还真多。”

莫雷沉默了一会儿，竟然真的相信了沐羽的说辞，他神色一松，原本剑拔弩张的态度也缓和不少。

啊对对对……你特么还真的跟幻龙有说不清的关系啊！沐羽又一次验证了自己内心的猜想，同时他也对巴泽尔更加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才能让现实世界和副本世界的人，都对他感到忌惮，甚至认为他无所不能。

所以自己之前到底是在跟什么家伙做交易啊，沐羽承认，他有点慌了。

“你的血脉躯体化，已经严重到连你都压制不住了吗？”沐羽再次问道，关于这点，倒不是他胡编乱造，这是他原本就有的猜测。

从莫雷城广场的雕像来看，可以判断曾经的莫雷，至少是以真面目出现在公众视野中的，而且肯定是以正常人类的样貌出现。

之前马菲尔提到过，当实力达到一定强度，便可以自由控制血脉的躯体化，使其不显现，这样就不会影响龙裔的日常生活，还能完美混入人类之中不被发现。

当意识到莫雷有可能是幻龙裔，以及莫雷许久没有露过面的情报，沐羽便有了个大胆的假设——早在三百年前，莫雷就已经能够自由掌握血脉躯体化，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来自血脉的力量越发强大，所以使得躯体化再度失控，莫雷不得不隐藏在盔甲背后，不得露出真实面貌。

“呵，你也知道，像我们这种人，血脉的浓度会不断上升，直至达到一个阈值，躯体的强度足以容纳它们的意志……”

不，其实我原本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了。

“就会成为它们的人间化身。”沐羽接过了莫雷的话，他接着问道，“所以你建立罗伊尔圣教，就是为了给人类留条后路？”

“在幻龙手底下当狗，也总比被怪物灭绝来得强。”莫雷神色淡然地说道，“那些愚蠢的巫师以为他们真的掌握了魔能的力量，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只要魔龙想要，随时都可以收回这部分力量。”

“就像你收回了埃文的骑士之力？”

“没错，因为这本就是个不存在超凡力量的世界，一切都是由于魔龙的到来……这个世界所有的超凡力量，都源自于魔龙。”莫雷说到这话的同时，眼中闪烁着几分憎恨。

“那如果魔龙死了呢？它们就无法收回力量了，对吧？”

“你难道指望用魔龙的力量杀死魔龙？别开玩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尸龙的死，都是血龙和幻龙所为，人类想要屠龙，完全是在做梦……不好意思，恐怕在梦里也办不到。”莫雷嘲笑道。

他说的也是事实，梦是属于幻龙的力量，想在梦里实现屠龙，简直比现实里还难。

“别这么悲观，万一他们成功了呢……呵呵。”沐羽跟着笑道，“不聊这个了，我想再跟你谈笔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