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么说你的格局太小，呵呵。”

“灵体跟人类生来就注定了是对立面，想要达成真正的平等，只有一种办法。”

“那就是彻底消灭其中的一方……然而，人性的黑暗注定了必然会有蒙冤受屈之人死亡，他们死后便会化作为灵。”

“因为如此，‘灵’就像那烧不尽的野草一般，终究是会死灰复燃，那么不如……消灭人类吧？”

沐子君面色淡定地说出了这般惊世骇人的话。

这让原先狼狈不堪的灵神教宗都为之色变。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在他看来，将整个直岛市的人都转化为属于他的“口粮”这件事情本身已经十分疯狂。

甚至灵神教宗内部也有不少反对的声音。

当然，那些人最终都被他送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

眼前这个家伙居然说他格局太小，应该直接消灭人类？

“怎么？你不觉得这才是‘大道’吗？”

“你们灵神教的宗旨不就是为‘灵’谋求生存与高于人类的权利？那直接把人类消灭了，世界不就是你们的了。”

说着说着，沐子君突然眉头一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接着恍然大悟。

“噢，对，你说得没错，我确实在胡言乱语。”

“怎么能把人类消灭了呢？那‘灵’不就没有口粮，最终只能互相吞噬走向灭亡，嗯……应该把人类圈养起来，你说对吧？”

沐子君一本正经地说道。

灵神教宗看了眼自己的伤势以及其他几处战局，只要再拖延一会儿，其他的‘灵’就可以来支援自己了。

所以多聊一会儿对他更有利。

他咒骂道：“你个疯子！！”

沐子君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是啊，你也知道这种言论是疯子才能说的……那么你呢？”

“身为一个人类，屁股不坐正，竟然跑去站在‘灵’的立场，不管你建立‘灵国’的目的究竟是为了自己，还是真的想抬高‘灵’的地位，麻烦你先别当人了，因为你不配。”

“我是疯子，你又是什么？”

沐子君的话犹如利箭，彻底刺穿了灵神教宗紧绷的情绪。

虽说建立“灵国”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自己生命的延续，但是也确实是为了提升“灵”的地位，这两者之间并不存在冲突。

在他看来，能够保有生前理智的灵体，才配称为真正的灵，才有资格做“灵国”的公民。

而其他那些死后只能凭着本能，四处游荡，毫无理智可言的劣等灵体，只配成为口粮。

灵神教宗虽然痛恨老教宗，不理解对方为什么要坑害自己，但是对方倡导的理念以及很多道理他是认可的。

“灵”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不应该再遭受灭亡之痛。

人类才是一切“恶”的根源，如果想要让作为弱势群体的灵能够享有对等的权利，就必须使其拥有与人类谈判的资本——灵国，就是他手中的筹码。

并且所有尚有理智的灵也必须团结起来，才能够摆脱被人类猎杀或者奴役的命运。

只是……灵神教宗自始至终都没有意识到，如果这件事情，是由一个“灵”来做，那无可厚非。

但是他作为一个人类，做这种事情真的合适吗？换句话来说，他配吗？

灵神教宗根本意识不到这种问题，又或者说他从未在意过这种问题。

毕竟爷爷当初是这么做的，也是这么教导他的，那么他追随爷爷的脚步，又有什么错呢？在他看来，便是如此。

他本就不是一个多么高尚，多么有思想的人。

妻子的灵被人控制，因为规矩是老教宗当初自己定下的，灵神教内部也无人会支持他，再加上他本身弱小，所以不敢做声。

财产被分割，也忍了，不就是钱而已，毕竟这是“规矩”，他如此安慰自己。

直到他进阶阴阳师，终于发现了隐藏在这条捷径背后的陷阱，他终于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