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这样无波无澜地过着,期间,也曾因为和柳芳晚上去跳舞,认识了几个矿上的小伙子请她们跳,间或有几个还表达了他们的爱慕之情,但安吉都一一拒绝,心里毫无波澜,也没有沉重的负担。
偶尔也会有跟她同岁却高出她一大截的猪哥来找她玩,还有一个单位的孟京、小段和柳芳他们,因为早就和猪哥认识,所以他们更多的会和他一起玩。
猪哥在一家公共企业上班,每天三班倒,没事的时候就来找所里的几个男同事玩,安吉也就慢慢地认识了他。猪哥长得高高大大,脾气却十分好,任由安吉、柳芳叫他“起抬杆”“长个子”而欣然接受,手脚又勤快,动不动被柳芳和安吉指使着钉蚊帐、挂花篮、挑水、搬煤块等琐碎事情,尤其是安吉自从和他认识后,知道了他们其实同岁,就十分友好,彼此间称呼为“猪哥猪妹”,倒好像他们是早就认识十几年的好兄妹一样。
说真的,安吉原来是个性格十分内向自闭的人,自从后来补习班和沈渊开始交往,又被他疯狂追求、呵护,经历了分分合合的痛苦和折磨,到后来上大学后和老乡校友们每周的聚会、打球,郊游后,性格慢慢变得外向,后来又爱上了吴刚,还从没有和别的哪个男的过从甚密过。可是现在认识了猪哥,没来由地他们就十分亲密,不是男女关系的那种亲密,反倒是兄妹间或者是同性之间一样的亲密随意。她可以在吃饭时将自己的碗里的饭扒拉一半给猪哥,也可以在舞会后撒娇让他背回来,更可以当着大家的面揪着他的耳朵让他蹲着走路,还可以拉着他的手、吊着他的膀子招摇过市,根本忘了去在乎别人的看法说法,也忘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忌讳... ...而其他人也好像习惯了他们的亲密,没有人说他们是谈恋爱的男女朋友,没有人当面或者背后议论他们的是非,倒真的像是看一对感情甚笃的兄妹般。
说真的,安吉很多时候都盼着这是自己的亲哥哥,由他来呵护她,照顾她,她可以心无城府地跟他说自己的欢乐或烦恼,可以倾吐自己对工作、对爱情的不满和想法,而不怕他对她有不好的看法。
好多次,安吉感冒生病,都是猪哥急着去买药,逼着她去打点滴,每天过来看她好点了没有,还给她买好好吃的东西,改善她病后无滋无味的胃口,真是精心细致周到的一个人。但不知为什么,他们俩人都没往哪方面想过,尤其安吉,还经常在他面前提起吴刚,说到家人反对的烦恼,猪哥爱莫能助,只能跟着叹气。
有次节假日,所里人都回家了,留下来安吉和柳芳值班,镇上的尤毅和猪哥一起来玩,安吉看着猪哥的头发长长了,再看看天气晴好,就在院子里晒了一盆水,不由分说就抓过猪哥,将他猪鬃一样硬扎扎的头发给理成了板寸,说不好好看不好看,猪哥却很满足,连声夸安吉心灵手巧。安吉还想给尤毅也理一下,但是尤毅不让,只好作罢。
闲谈之间,尤毅要拿他新买的一支钢笔换安吉的一支圆珠笔,安吉不明所以,就不换,结果尤毅非要坚持,只好给他了。心里想这人有点奇怪,但没有放在心上。
第二日,安吉又去镇上取印好的东西,顺便要些报纸用来写大字。尤毅一边给她找东西,一边夸她对工作的认真投入,说这一点让他很欣赏,像那个柳芳就没有她这样的精气神。
安吉笑了笑,将报纸上看到一个竞赛题读给他听,让他来答。尤毅却坐到了她边上,眼睛盯着她看,心不在焉地。安吉觉得他不对劲,便站起来要告辞,尤毅却抱住了她的腿,求她:“你怎么了,再坐一阵。你这一走,我心里难过得很... ...”
可是安吉哪里敢坐?挣不开他,就拿报纸顶着他的肩膀,尽量心平气和地说:“别傻了好不好?我一直拿你当朋友,所以我们应该保持朋友之间应该有的距离好不好?我想,你一定不希望我们的友谊到此为止吧?”
尤毅嗯了一声说:“你说的对,不过请你先不要走好不好?”
安吉只好说:“好的,那你放开我。”
尤毅松了手,安吉坐到了椅子上,为解除尴尬气氛,她又东拉西扯地说了几句话,由他送出来,一轮明月高挂着。
回到单位,躺在床上,心绪烦乱。想见的人不能见,却冒出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人和事!
想到当初和沈渊的不告而别,和吴刚的无疾而终,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