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伏在椅背上,心情十分的恶劣。过了一会儿她直起身来,盯住他看。她想把他的内心都看个透,想把此生的命运都看个透,可他隐藏在厚厚镜片后的眼睛那么深邃,那么难以猜测....
她从心里感到一种可怕的征兆:她知道她完了,她似乎已经爱上这个非常自信、果敢、但她还十分不了解的人。她不确信他是爱她还是逢场作戏,在他几乎让她窒息的热吻中,她更多的是痛苦,她甚至无法知道她从中想体会什么?是得到了她的得意,还是捉弄了她的好笑?
他伸手摸她的脸,盯住她的眼睛狠狠地看。
而对闫雄飞的吻,她仍不能抗拒,又无法接受。屡次,她低下头去藏起脸来,他却屡次得逞。她怀疑的一点,他是不是用这种方法来报复他人,达到某种目的?可是想到他那一个夜晚的举止,又怀疑他也许是真的... ...
又说了些随便的话,以便化解心中的痛苦与不安。可更多的时候她是用哀怨的目光看着闫雄飞,接下来是发呆的想心事。
她知道她现在必须向吴刚摊牌了,她今天的行为对他是不公平的,他知道后根本无法接受得了。她只有坚决的切断他的一切挂念,才会使他不至于太痛苦... ...
在她发呆的时候,他又一次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拉向他。她拼命的抗拒,但他的劲那么大,终于迫使她俯身在他的怀里任他摆布。她用手卡他的脖子想推开他,然而只有得到他的更多的回报。
她睁不开眼睛,无法看清他的表情,更无法从他的眼中发现点什么。她的感觉是她应该死去,永不要醒来... ...
觉出李安醒了,她拼命推开吻着她的闫雄飞,然后绝望的盯住他看,他也盯住她看。彼此对视着,目光中却没有恋人间的温情。他说了一句什么,她没听清,他就冷笑了一声,再不说什么了。
她的思维近乎停止,麻木呆滞的看他镜片下的脸,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更不明白他的心思。
她随手拿起一本书来,却被他夺走,并拉她过去,被她甩开了,他不再言语,也不说什么,冷得一个劲的发抖。
她让他在床上躺一阵,想找个东西盖上去,但没有找到,只好把电褥子插上了。他瑟瑟发着抖,拉住她的手不放,她只好也坐在他的身边,看他眼镜下长长的眼睫毛和光洁的额头,心里开始反省自己的行为。他却睁开眼拉下她的头,再一次吻住了她,使她不能逃开... ...
最后她只好撵他了:“你回去睡吧!”
他一下子清醒过来,点点头说:“你把小李叫一下。”
她叫了几声,李安不动,她就去推他,推了好几次才推醒他。他一看表说:“呀,十二点了!”翻起来就走,他们忙跟上,送到院中,他们回去了。
她进了房,无法平静下来,盯着镜中酒醉后苍白而迷离的眼眸,想到远在山林中辛苦奔波的吴刚,她禁不住狠狠的咒骂自己,恨不得抽自己的耳光!
“我是不是太卑鄙了?是不是太放纵了?”她开始觉得自己是上了他的当,闫雄飞只不过是将她作为一个发泄的工具或玩偶而已!现在... ...
但是,至于吗?... ...
夜里太冷,她感冒了,加上内心的愧疚,无法使心情兴奋起来。
中午一个人待着,却有人敲门进来,她起初没认出来,直到那人开口说话:“不认识了吗?”
她才大吃一惊:原来是阔别一年的哥哥!忙让他坐,问他从哪里来。她哥作了简短的回答,问起她的情况,她如实相告。他又问到个人问题,她就不知怎么回答了。
她哥便说:她与吴刚的事家人不同意,要她坚决推掉。尤其提到她二姐也坚决反对,因为他当时就是对自己的事自作主张,不会看人,才至于今天的惨状。要她不要着急,先干好工作再说。又说到家人给她说的一个:本县人,在武威财政上,岁数和她差不多... ...
她沉默了半晌,告诉他关于闫雄飞的事... ...
她哥又说,本来她和吴刚的事让家人很发愁,大姐姐夫要来的,但考虑到很多事不太方便,终于没有来,并要他转告她:终身大事上要慎重些... ...她心怀内疚地听着,不再为自己辩护。
他又问到在这边的一个亲戚,想求他找活干。但她竟什么也不了解,打听来打听去终于作罢。出去吃了饭,送他去坐车,她觉得自己好无能,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哥哥,回来后她的心情就变得更加沉重了。
晚上猪哥、小贾等在她房里玩,闫雄飞没来。谈下一阵后,猪哥开玩笑带她去看闫雄飞,便顺水推舟地去了。
闫雄飞却不在房里,门开着,她坐着等,猪哥去叫他了。一会儿后,闫雄飞进来,看见来开门的她似乎很意外。给他们俩泡茶,和猪哥谈话也很不自然。她则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
闲聊之间,闫雄飞让她给他正在整理的案卷补写一份申请书,因为她的字写得有点难看而直言不讳的取笑她,她当下有点受不了,他却毫未察觉她的难堪,亲自写了让她抄。她无言的抄了,坐在那里心里很不高兴。猪哥却看出来了,说他看起来瞌睡极了,暗示她回去。她便要走,他们就告辞出来。他没送,她则一出门就坐在猪哥的自行车上径直回了。到了门口,猪哥也没进门就告别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