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安吉强忍着内心的波澜,整理好思绪与仪容,准时前往单位开始一天的工作。工作渐入佳境,她全身心投入到手中执法办案材料的撰写中,身上的伤痛和心中的烦忧也在忙碌里被暂时搁置一旁。
然而,就在她专注于文字间,为严谨的工作内容字斟句酌时,一个熟悉且令人胆寒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正是昨夜那副凶神恶煞模样的吴刚。
安吉的心脏猛地一缩,头皮瞬间泛起一阵麻意。一种莫名的不安在心底悄然蔓延开来,她的心悬到了嗓子眼,目光不由自主地定在吴刚身上,却猜不透他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谁料吴刚见了安吉的同事们,却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他见男人就发烟,见女人就发泡泡糖,并对大家熟络又疑窦的提问报以“我们要复婚了!”这样的解释。
周围人自然一片祝福之词,甚至有位跟吴刚同校上过学的女同事还打趣安吉:“好啊, 安吉,你遇到这么大的喜事居然装的没事人一样!瞒着我们也就罢了,你也能坐得住!”
安吉顿觉五雷轰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心里明白,无耻的吴刚打闹了半夜,将她驱赶出家门后,用了一夜的时间,居然盘算好了利用安吉羞于在同事们面前说出自己遭受家暴的真相和大家对她的起哄这样的方式来逼宫!
他完全跟个没事人一样,居然笑得有点花枝乱颤,可是低眉顺眼地忍受了一夜无眠的哭泣、痛楚和一早上强行忘记和忽略的内心纷乱的安吉,哪里能应付吴刚精于世故的霸道安排?
她只能在吴刚暗藏的阴损目光下,在同事们不明真相的哄笑中,听他的指令走出办公室,走下办公楼,看到他早就安排好的一辆出租车,走向附近的一家婚纱摄影店,当然不是跟他去拍婚纱照,而是在他的威逼下带着木然的表情跟他拍了领结婚证需要的合影,又在他小声但霸气侧漏的语言警告下上了出租车,来到了位于国道线一侧那个高坡上的镇政府民政办公室。
一路上,吴刚虽然跟出租车司机语气平静地聊着天,却不断地用恶狠狠的神色盯着她,那狰狞的目光仿佛一头随时会扑上来咬人的猛兽。安吉面色苍白如纸,心情沉重而思维混乱,只能乖乖地跟随着吴刚进到了那个院子。
进入镇政府后,安吉的心跳愈发剧烈,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然而,面对吴刚那令人胆寒的威胁,她最终还是颤抖着手,在那张结婚登记表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这一笔落下,宛如一道枷锁再次紧紧地套在了她的身上,将她重新拉回到那个已经持续了整整十年的噩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