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煜不回京,她投靠无路,还得在暴君这儿委曲求全,继续她先前的打算。
李暮霭揉了揉鼻子,日子是难熬,但没什么是她撑不过去的。
她挪开桌上的茶壶,拿出了压在茶壶底下的两张小像,一张是她师兄的,另一张旧一些,她已珍藏好些年,上面画的人是长公主殿下。
她若连这点风浪都扛不住,怎么成为和长公主一样能干的女子!
第二日清晨,天还没亮,李暮霭照常跟着柳别情一块儿去紫极殿。
她边走边打着呵欠。
柳别情言道:“你若是觉得累,我可以替你向君上告假,想来君上不会怪罪。”
李暮霭招了招手,“你家君上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我还是少提些要求为妙。”
“今日本也没什么事,君上连早朝都罢了,要去趟定国公府而已。”
“定国公府?”李暮霭云里雾里,“什么地方?”
“定国公是太后娘娘的父亲,君上的外祖父,国公大人近来病了,君上要去视疾。”
李暮霭琢磨了一番,“定国公……是武将吧?”
“嗯,定国公是三朝元老,也是位身经百战的老将军,大凌能有今日,国公大人功不可没。”
“怪不得你家君上看不起自家兄弟,他有这等显赫的母族,又坐上了皇位,还能看得起谁?”李暮霭叹道,忽然抬手掩了嘴,怨自己又多嘴了,从今往后关于夏侯沉的话她最好别说。
柳别情看了看她,忍俊不禁,“你对我没有防备,是信得过我,放心,我不会告你的状。”
李暮霭毫不见外地拍了拍他的肩,“柳总管你人也挺好的,比那个夏无念强,往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管开口。”
晨曦微露,凌帝的车驾驶出宫门,往定国公府而去。
前有夏无念带着骑兵开路,后面还跟着数百号禁卫,声势浩大。
李暮霭是众多随行奴仆里的一个,和柳别情一起走在马车旁。
车马所及之处,不用禁卫驱赶,百姓们早已躲得远远的,十分畏惧他们凌国这位君上。
定国公府在胤安城东,占地广袤,规制直逼王府,门第已不是“显赫”二字能彰显的。
阖府上下都在府门外跪迎凌帝,乌压压的一片。
夏侯沉下了马车,虚扶了一把跪在排头的中年男子,待那人起来,他们一起进了国公府。
李暮霭方才听夏侯沉唤了一声舅父。
她和柳别情移步跟上,两人在前面边走边说话,李暮霭也好奇,问柳别情,“那位是君上的舅父?看着身子骨挺硬朗,怎么太后娘娘已经没了。”
柳别情小声言道:“那是君上唯一的舅父,傅将军,是太后娘娘的兄长,而太后娘娘生了病,走得早,这些事你问问我就罢,别去问其他人,尤其不能让君上听见。”
“为什么?”李暮霭不解。
“总之不提最好。”
一行人来到一处院子外,夏侯沉命柳别情和李暮霭他们在外面等,他则跟着他舅父进了主屋去。
李暮霭一路过来留心着府内,这儿地方大,下人多,但主子仿佛没几个,显得有些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