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她上次假传圣谕后,这儿的饭食好多了,菜虽不丰盛,但至少没人做手脚。
李暮霭关上房门,李阔一下子就看见了她的手红红的,有些肿,上面还有好些伤痕。
李阔皱了眉头,“姐你手怎么了,凌帝欺负你?”
“没有,是我昨日上雪地里挖草药弄伤的。”李暮霭走到桌旁坐下。
李阔仍担心,“挖草药?姐你的病又犯了?”
“不是,咱们现在寄人篱下,没有在大邺那么方便,我多备一些,以防不时之需。”
李阔沉眼叹道:“姐,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咱们得过到什么时候?”
“朝阳你放心,姐一定让你尽快摆脱质子身份,回大邺去!”
李阔压低声音道:“姐,我知道姑母和北凌摄政王有交情,要是咱们在他手里,是不是就不会做阶下囚?”
“这事儿你别管,我比你大三岁,比你有分寸。”
李阔慢道:“这两日的饭食好了许多,可御膳房的人仍看我不顺眼,方才他们来送早膳,背地里说的话我听见了。”
“他们说什么了?”
“他们说凌帝如今还得给摄政王面子,所以礼待于我,等凌帝除去摄政王,他便再无所顾忌。”李阔忧心忡忡,又言,“他记恨大邺行刺他,到时候他说不定会杀了我们以泄心头之愤。”
“朝阳啊,御膳房的人没盼着你好,他们嘴里怎吐得出什么好话,这些说辞你听听就罢,别往心里去。”
“姐,我已经不是孩子了,姑母这些年常教我,她说大臣之间要相互制衡才利于朝堂稳定,也更利于为君者,放在这事儿上也一样。”李阔言道,“他们俩挣皇位才顾不上咱们,真让暴君腾出手来,还不知会怎么收拾咱们!”
李暮霭发现她弟是跟从前不一样了,看似两耳不闻窗外事,每日都在刻苦读书,心里也有自己的主意。
是啊,夏侯沉留她性命是需要她帮着遮掩药性,倘若他彻底赢了,成为独掌乾坤的大凌君上,不管他身患什么异病都不用再忌惮谁,倒时她就没用了,他能有怨抱怨有仇报仇。
李暮霭回过神,皱起眉头,管他呢!
想当初双方杀得血流成河,夏侯沉都坐上皇位了还没能把摄政王赶出朝堂,可见摄政王的根基深厚,这场争斗哪儿那么容易平息,她走一步看一步,随机应变就是!
她安慰了李阔两句便离开了景颐宫。
今日早朝上,夏侯沉果然采纳了她的提议,昭告群臣他要为太后忌日斋戒。
李暮霭松了口气,至少这段时日他的膳食不会再出问题,她能稍稍轻松些。
日升月落,几日过去,宫中风平浪静。
李暮霭顺利地活了几日,膳食没问题,夏侯沉的龙体自然也康泰,紫极殿里本该“岁月静好”,谁知外面忽然多了些叽叽喳喳的声音,连她这个不爱在宫里走动的人都听见了。
他们说君上不喜女色,身边也只留内侍,是因为他们君上的喜好与寻常男子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