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暴君结了梁子,这个梁子不好解,所以只要她还待在这儿就日日命悬一线……
她要找机会脱离暴君的魔爪,最好是能找到真正的夏侯煜,寻求夏侯煜的帮助。
她是长公主的人,而长公主拥立的是夏侯煜,所以她留在夏侯沉身边本也只是为了保命的权宜之计。
李暮霭一边想,一边上前推门。
里面点着烛火,她一眼就看见了摆在屋子正中的东西,竟是一口棺材,一口素净、平平无奇的玄色棺材!
大晚上的,李暮霭惊起了一身冷汗。
柳别情还没走远,李暮霭忙喊道:“柳总管,这是什么意思?”
柳别情止步回头,“自然是君上的意思,好时时警醒于你,让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狗暴君竟然来真的!
李暮霭心下忿忿,但她无可奈何,他先前就说了,只要是他赏的东西,她不喜欢也得收下。
但总不能就摆在堂屋里吧?让人瘆得慌,她还怎么睡觉?
李暮霭左右瞧了瞧,这儿正中是个堂屋,左右各有一间耳房,两面都是卧房,有门。
她跑了两步,追上柳别情,拖住他的胳膊恳求,“柳总管你帮我个忙,把那东西挪一挪,挪一挪!”
柳别情显然不想搭理她。
李暮霭一本正经地说:“柳总管,咱们往后都在君上面前做事,低头不见抬头见,你帮我一把,我记你个人情,往后你遇到难处我也帮你!”
柳别情不像夏侯沉那般油盐不进,最终答应了她的请求,叫了几个人来把棺材挪去了右边空置的卧房。
虽然还是在一个屋檐下,但房门一关,李暮霭看不见,心里好受不少。
李暮霭梳洗歇下,躺到床上也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但她累了,很快就入了梦境。
她梦见师傅教她武功,师兄陪她练剑,李朝阳陪她抓野兔,青蕊陪她练医术,陪她受罚……
李暮霭被敲门声惊醒,一切美好的事也都化作了泡影。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外面天还没亮呢,柳别情就来叫她起床了。
宫里的奴才都得在这个时辰起来,只是北凌天寒地冻,钻出被窝需要莫大的勇气。
大家一起活下去就是她的勇气!
李暮霭说起就起,十分麻溜地收拾好自己,和柳别情一起去紫极殿。
她抬头望了望,星星还在天上呢,她打了个呵欠,不禁问道:“柳总管,你家君上起这么早?”
“君上卯时上朝,寅时就会起来用早膳。”
李暮霭瞧了瞧左右,这儿就她和柳别情两个,其他内侍已经先去了。
她问:“你家君上的药性发作得频繁吗,发作起来是什么样的?”
“起初君上不知要忌口,从行宫回来之后药性发作得频繁,而且君上时常夜不能寐,有半夜起来小酌的习惯,于是药性近乎不分昼夜地发作,君上很是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