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真香啊，老丫叔，还得是你啊，这卤肉没得说！”

“你小子是个会吃的，跟你说多少次了，水库那里少去，你小时候体格就弱，贪个嘴回头自己再受凉！想吃鱼来叔家拿就是了！”

“没事，叔，我这早就好了，你可放心吧，给我来两块护心肉，我带回去给老头儿下酒！”

这些年叶飞跟村里人已经很熟悉了，家里农忙时节他也会来村里帮忙，年轻人外出打工的多，留在村里的很少，叶飞经常帮忙干活，一来二去也就都像亲戚一样走动了，互相开个玩笑也都不在意。

付了钱，提着肉往村里走，下一步就是关键所在了，出师与否，在此一役！叶飞的目标是老张家，祖传的兽医，早年间谁家牛马骡子有个发烧感冒的都来请老张，近几年农用机械多起来，养牛马的少了，老张也就闲下来了，他打算去探望一下老张！

“张叔！我来啦！”进门就喊，就像自己家一样。

“小叶，快进屋来喝水！”

“张叔！看我今天刚逮的撅嘴鲢鱼，给你拿一条，还有护心肉，晚上好下酒！”

“嗬！好东西啊，个头还不小哩！搁桶里先！洗洗手过来喝茶！”张叔乐呵的迎出来开心的直拍叶飞肩膀。

“叔啊，你配的那个牲口便秘的药还有没，给我拿两斤！”三碗水下肚，扯了会闲篇，叶飞图穷匕见。

“噗……两斤？当饭吃啊你！”张叔喷口茶水，以示震惊。

“嗨，您不知道，我明后天准备回家一趟，我一同学家里开养牛场的，聊天说起来他家牛好像肠胃不好便秘了，我就把您给吹出去了，说您怎么怎么好使，十里八乡出名，这不就托我给他带点药回去嘛！”

“哈哈哈，这好说，多少头病牛啊，我给你按包配好，一头牛一次最多两包啊，可不敢吃多了！”

“麻烦您了，张叔！还得是您！”又陪着张叔聊了会村里的八卦，谢绝了留饭，提着半袋子兽药，叶飞边走边想这事算成了一半了！稳住，成败在此一举！

回到小院，老头儿还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叶飞轻呼了一口气，这些年被老头儿支配的恐惧涌上心头，晃晃脑袋一头扎进厨房，趁老头儿没起，赶紧施行自己的出师大计！

生火做饭这事难不倒叶飞，这些年爷俩的饭菜几乎都是叶飞张罗的，被调理的据说可以去新东方任教了。鬼鬼祟祟的熬好了“出师鲢鱼汤”，三两下把护心肉切一盘，韭菜鸡蛋炒一盘，凉菜拌一盘，这顿“谢师宴”就算是齐活了！

“吃饭啦，老头儿！”叶飞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绪，准备跟恩师把酒言欢抵足而眠！不对！两头牛的量，老头儿今晚别想眠了……

老头儿坐在桌边，看着叶飞面前跟自己一样的一整汤盆米饭，开口道：“怎么今天吃这么少，你的大碗呢，没胃口？”

“呵呵呵，天太热了，吃不太下……”叶飞干笑着回应。

老头儿也不在意，边喝边吃，一点也不含糊，看的叶飞眼角直跳，心想这么折腾老头儿太不是玩意儿了！

老头儿对自己还是不错的，一身本事不对自己藏私，出师也好，不出师也罢，这事不能这么做，大不了明天再抢一回酒壶，抢不过再想其他办法！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一直给老头敬酒，喝饱了就喝不下鱼汤了。

一直敬酒喝的他自己都迷糊了，老头儿只是嘴角含笑，来者不拒，那眼神像是多了什么未名的意味，叶飞酒意上涌，看不真切，眼看老头儿还要盛碗鱼汤喝，赶紧出声制止。

“那个喝了这么久，鱼汤都凉了，我去热一热！”说完低头端起鱼汤就走，老头儿笑着点头，不置可否。叶飞进了厨房内心左右挣扎，心一横，端着加热完的鱼汤出门往地上一趴，摔了！

“呦呵！喝多了吧，你也不是个能喝的，干嘛一直这么喝！”老头儿看的直乐，意味深长的打趣“是不是有事求我，故意拍马屁啊！”

叶飞嘿嘿一笑，顺着话说“可不是嘛，想求师父您给我放放水，下次抢酒壶让我一只手呗！”

“嘿！也不是不行，你先吃着，鱼汤没了这俩菜归你，老头儿我肚子不舒服去方便一下！”说完起身去了小楼。

叶飞等了片刻也不见老头回来，看着放在桌上的酒壶，走到小楼卫生间旁边，竖起耳朵倾听，里边还有老头儿刷短视频哼歌的声音，看起来问题不大，把提前准备好的止泻药拿出来，取过纸笔开始留字。

洗手间里老头儿听着叶飞走开直嘀咕：“白瞎了这鱼汤了，也不知道这傻徒弟走了没，再不走我腿都麻了！”

小楼外边，叶飞把纸折好，用止泻药压在桌上，转身拿过酒壶，一口喝干，放进自己包里，对着小楼方向跪拜下去，拜了三拜起身扭头就跑！

开玩笑，都给老头儿下药了，再不跑等他出来自己怕是就没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