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徐瑜的青年从经学阁一路走至将军府正门前面听到许多客卿门生皆在议论,许多人都已对其趋之若鹜。
一人怯弱地瞥了徐瑜一眼,低声道:“树倒猢狲散,这次更换年号,要被开刀的一定是咱虎威将军府,实在因为功高震主啊!”
“确实如此!”另一人低声附和道:“可惜了,我们算是被绑在将军府了,没机会逃了……你我二人皆是众人皆知的虎威将军府门下走狗,会有人接纳?”
“只求不会株连九族,把我们这些门生也赶尽杀绝便可。”
徐瑜不去理会这群人的贪生怕死,男儿立于世,腰杆得比山峦更加挺立。
黄衣特使如今已在府外静候,只待专管此事的上官大夫前来。徐瑜眼中满是英气与怒火,拂袖而去。
“爹,难道咱们这次真的在劫难逃吗?”
望着大堂上座一副英姿勃勃的男人,徐瑜恭敬抱拳以施礼,眼神充满崇拜。徐家不是军伍世家,能有现在这般光景,全靠面前端坐的虎威大将军于战场上拼命厮杀,一颗脑袋一颗脑袋积攒的。深知此事的徐瑜与别的将种子弟大不相同,自小便苦读兵书,以求等十五岁后从军接过父亲沉重的担子,
徐剑峦皱着眉头,叹息道:“在劫难逃,不过……我为你寻了个出路,能保我徐家火种不灭!”
徐瑜表情心灰意冷,摇头道:“我不要去军戎山!”
徐剑峦从怀中拿出一个锦囊递过去,“父之命,不可违,到了军戎山之后打开锦囊,里面有我所有想说的话!切记一定要等到了军戎山之后才可打开,否则我徐家最后的火种也将破灭!”
手中的锦囊仿佛有千钧重,徐瑜将其放入怀中,贴身存放,便在这时,上官大夫上官清白身后跟着三位黄衣特使朝此走来。
徐瑜怒不可遏,却被徐剑峦一把拉在身后,堂堂虎威大将军,于战场可灭杀诸敌,悍不惧死,此刻也当挺立傲骨,威武不屈。
他抽出佩剑,剑指上官清白,冷冷吐出二字:“馋人!”
“莫不是想到屈原列传里的‘馋人间之’?”上官清白一脸笑意,语气轻松道:“实际此事也不是我提起,反倒是你最亲近的郑庭为了表忠心,特谏议十八奏,字里行间都是对你叛国的批判!”
徐剑峦冷哼道:“伤民根本否?于民有利,于己有利之事,上官大夫你可曾做过?”
上官清白坦然点头道:“自然做过,可那又怎样?眼下你违抗皇命,将刀兵指向妖族,这坏了国之社稷!”
此言一出,答案露水而出。
徐剑峦语气中带着悲凉:“你可还记得自己是一位人族修士?你又忘了妖域那座人头山有我北蛮王庭多少无辜百姓?”
上官清白无动于衷,冷言道:“我只知道为一国臣子,理应遵从皇命!”
徐剑峦语气中流露着认命的无奈,“今日我认命,但我儿子你不能动!”
上官清白饶有兴致问道:“为何?”
“军戎山!”徐剑峦取出军戎山身份弟子身份牌,语气之中已听不出半点语气。
徐瑜站在一旁,将眼前上官大夫以及其后的三位黄衣特使一一记在心中,接过递来的身份牌后,双目始终凝视上官清白。
上官清白早有察觉,只是现在才直视虎威大将军的嫡长子,也是独子,眼中毫不掩饰轻蔑与不屑,“一个到十七岁还只有三境修为的废物?读些兵书就能进军戎山,谁能相信?可这事就这么发生了,可见你老爹费了多大力!”
说罢,不再过多关注被他视作废物的徐瑜,接着直视徐剑峦道:“军戎山的弟子的确可以逃脱王朝律法,若是他被逐出宗门呢?还不是难逃一死?!”
徐剑峦咬牙切齿,手中锐利长剑陡然嗡起几声剑鸣,淡紫色的辉光萦绕其上,毫无花哨剑招,只求一击毙命。
长虹贯日,剑身于空中划过一道淡紫色轨迹,直朝上官清白面门刺来,凌厉的剑气纵横飞扬,眨眼间已将其衣衫破成褴褛。
剑气破衣却不伤及肌肤。
上官清白舒颜一笑道:“就知道你不敢。”
徐剑峦并不反驳,回头宠溺地看了一眼徐瑜,轻轻吐出几个字:“瑾瑜不没!”
短短四字,却是竭力嘶吼而出。逆行气力,体内通玄五脉已寸断成齑,如今还能站着,已是莫大意志的支撑。他看向上官大夫,纵使浑身剧痛,仍显出一丝傲气,“将军之身只可战死,怎有被朝廷关押至死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