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贤原以为这次离开会是到一个很远的地方，但并没有，周围是熟悉又复杂的空间变化，这里依旧是皇城之内。

梦二师兄似乎知道余贤所想，开口解释：“皇城之中封禁传送之力，没有人能够通过传送的方式离开或者进来。”

“圣人也不行吗？”余贤的话多少有些抬杠。

但梦二师兄的气度非凡，并不因为余贤的冒昧而生气，道：“圣人不需要传送，事实上到了掌道境后，他们的出行就彻底超脱了凡人所想，你可以理解为道就是他们。”

余贤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随即余贤发现，梦二师兄似乎并没有打算离开皇城，而是带着余贤另外找地方藏了起来。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考虑，余贤见识少，估计也少干脆直接询问。

但梦二师兄这次倒没有为他解答。

于是余贤见状自然也不再多问，而是安心进行自己的修行。

接下来的时间里，梦二师兄一直是在陪着余贤，余贤也获取不到外界任何消息，这难得宁静的时光，让余贤彻底沉淀、梳理了修行以来的所得。

有时候余贤遇到修行中的问题，他也会向梦二师兄请教，梦二师兄自然都会一一作答，并在最后会告诉余贤一句：修行是极私人的事，我的经验只能作为你的参考。

重复此时多了，余贤自然在修行之中品味到了一丝韵味。

于是他再次梳理自己的感悟和所学，这一次，余贤加入了更多自己的想法……

“我有些明白师尊为什么会选择你了！”

这一天，梦二师兄突然主动对余贤开口：“没有人能在自己有许多事情急待处理的时候，还能完全把它们放下，安心于自己的修行，你是我见过最识时务、最洒脱又最坚毅的人。”

余贤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优点，他自我认为还是属于比较咸鱼的那种，而且有梦二师兄在后盯着，余贤反正又跑不了，什么也做不了，他还不赶紧提升实力，难道要搞内耗吗？

“我们是可以离开这里了吗？”余贤开口询问。

梦二师兄点头，但他也并不着急离开这里，反而是问余贤：“你难道真的不担心苏潇潇，不担心七水界的道侣赵慧儿和你们的儿子吗？”

“担心。”余贤看了梦二师兄一眼：“所以我才要冷静下来。”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这么长时间你依旧能保持冷静、坚持下来，这却是不可能的，你这些年来，修为勇猛精进不正是因为你要救人的执念吗？”梦二师兄凝视着余贤，一字一顿道：“现在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难道没想过你即便突破到合道也已经来不及了，难道你已经放下或者想着报仇？”

余贤想了想，说道：“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梦二师兄笑着摇头：“我们的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你何必还要装傻？”

余贤听不明白。

梦二师兄也不气恼，耐心进行着自己的推理：“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研究你，从你的出生到现在的经历，你的性格变化，乃至于你的道友，我都有了解。”

“余贤，你在玄赤山有第一次性格变化，那是你从另一个世界过来，替换了性格懦弱的玄赤山少山主。”

“之后你展现了一个年轻人少有的烂漫、单纯和灵动，直到你所谓的域外天魔的身份被暴露……”

“往后的岁月里，你经过挣扎、黑化、挣扎、冷漠，乃至于渐渐变得成熟、杀伐果断，但最终你还在坚守着自己的底线，这一幕幕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余贤感觉自己的记忆伤疤被梦二师兄解开，他本以为伤疤下早已经有了新的皮肤，但现在在看来，那里依旧在渗着血。

梦二师兄还在继续着：“那些变化我都能理解，可是，在你来到乾元界之后，慢慢的，你的性格开始变得浮夸而做作，你那段时间似乎并没有经历什么，即便有人在你身上斩了因果，也不可能发生这样的变化。”

说到这里，梦二师兄看向余贤，眼中放着光，像是要直投余贤的心底：“你就好像是疯了……”

余贤忍不住打断：“疯了？我感觉我现在挺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