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军这才大开了眼界，头一次来到这么大的地方，那宽阔的街道，高大的楼房，让他感到震惊。

培训的地点是兵团的纤维厂。

宽阔的厂房，纵横交错的厂区道路，两边都种着小树。

一切还是按照以往的军事化，早晨起来排队跑步，同样兵团的战士也是军事化，当两支部队交错而过的时候，总是引起一片笑声。

一边是穿着地方工作服的稚气未消的小年轻，而另一边是奶毛未褪岁数差不多的兵团战士，

唯一的差别就是师徒之间的关系。

张志军被分配到锅炉车间，一打听这才知道这是厂子里最苦最差的工作，跟他一块儿的就是同一个学校的杨国华，两个人同病相怜分到一个班组。

看着熊熊燃烧的炉火，用铁锹把这煤往里头一扔，隔段时间出入灰渣子。用巨大的铁钩子，从炉的底下使劲的勾着，这炉灰渣子随着钩子的晃动，就直接倾泻而下，飞扬的尘土直接铺在口罩上，只露出两个眼珠子转动着。

一个班下来都成了熊猫眼，眼珠的跟前没有遮挡物，厂子里有现成的澡堂的，用热水冲一下子就可以了。

看着别的工种的人都穿上干净的衣服，趾高气扬的张志军免不了有点生气和吃醋，对着杨国华发着牢骚。

“谁让咱们俩是铁路的子弟，跟咱们一块烧锅炉的人，我打听了一下背景都住在九龙街里，没有一个干部的子女。”

九龙街是市里的一条专用的街道，那里头都是手艺人，比如说开小卖铺小贩子，做铁皮的打烟筒的，编织筐子的以及死人用的花圈儿纸匠人。

杨国华咧着嘴巴一笑。

“你知足吧，能够避免下乡，咱们就算万幸的。”

杨国华比张志军小一岁，本来可以上高中，却自动申请毕业了，然而他的见识似乎比张志军成熟多了。

今天是难得的休息天，两个人一起去逛大街，走进一间饭馆里，每个人要了一碗肉面，兵团的食堂，一般平时只是吃着馒头窝头，跟大米饭各种炒菜，只有病号才能喝上面条。

饭店里都是国营的，只要交上粮票，这价钱公开写在牌上，这服务员也是很牛气的，整个饭馆里都坐满了人员。

两个人吃的正高兴，三个吃完饭的中年人站了起来，看了他们一眼身上穿的是工作服。

“你们俩多大了。”

当得知两个人才十五六岁，到兵团纤维厂学习培训的，不由得羡慕的夸奖着。

“能在兵团纤维厂工作的，据说都是部队的干部子女哟，你们这么点儿岁数也是前途无限。”

张志军这才意识到，我这份工作也是让人羡慕眼红的，管他什么锅炉工不。

张志军万万没想到，好事又降临的头上。

一个月后，排长把张志军和杨国华两个人同时叫出来。

“你们俩的表现相当的优秀，师傅们也夸你们别看个子小，可是你们认真工作，吃苦耐劳，是个好同志，我们一直在默默的观察着你们的表现。

现在给你们俩调个工种，去找一个胡师傅报到。”

两个人见到了胡师傅，胡师傅问道。

“有两个工种，一个是塑焊，一个是防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