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我在。”
……
渐渐,月娃没了气息,紧抓李客的手无力地垂落,心脏不再跳动。
“我在……”
李客脸贴着月娃的额头,轻声低语。
“快走!还有三十息!”
门外的张果大吼,听起来似乎承受着莫大的压力。
李客最后深深地看了月娃一眼,不再留恋,起身大步走出房间。
张果一把抓住李客的手,两人瞬间消失在了原地,不过几息,笼罩着李府的一股隐秘力量悄然消失,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另一边,走在路上的李白突然觉得心烦意乱,就像心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突然缺了一角一样,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白一边走着,一边狠狠地踢飞路上的碎石以缓解心中的烦闷。
“锵锵!”
许久未见的小红鸟立在路边小树的枝头,正歪头看着李白。
只是李白此刻却没有了与小红鸟计较的心情,只是埋头赶路,想要早点买完糖葫芦回家。
小红鸟似乎看出了李白胸中结郁,难得没有主动招惹李白,只是静静地跟了一路。
李白发现了小红鸟在跟着自己,只要它不主动招惹自己便不放在心上,心底里的焦虑让他想要早一点回家。
母亲卧病在床多年,整日都在喝那种难闻的药剂,应该也会想尝尝这种甜食。
所幸,一路上除了碰上那只小红鸟,李白并没有遇上什么怪事,半个时辰便拿着两串糖葫芦来到了家门口。
只是奇怪的是,小红鸟每次跟着自己只要跟到李府附近就不跟了,仿佛李府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
既然想不通,李白摇了摇头,索性不再去想小红鸟的事情。
只是,来到家门口的李白却发现了不对劲。
李府外院一个仆人都看不到,内院闹哄哄,似乎能够听到哭声?
李府发生了什么?
李白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连忙加快脚步。
随着李白走进内院,哭声越来越大,心中的不安也随之加深,手脚开始变得冰凉。
终于碰到一个掩面哭泣的侍女,李白急忙上前询问。
“发生了什么?为何李府内院哭声一片?”
“二少爷……夫人她……夫人她……”
侍女泣不成声,连话都说不太清楚了。
“母亲她怎么了!你快说啊!”
“夫人她……病故了……”
李白如遇雷击,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自己只是出门了不过半个时辰,原先看起来好好的母亲怎么就这样突然去世了?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怎么会有如此荒诞的事情?
开玩笑!对!一定是母亲生父亲的气了,联合下人一起给父亲开的玩笑!
对!一定是这样的!我要见母亲!告诉母亲这种玩笑实在太过分了。
啪嗒。
一滴冰冷的雨水打在李白的脸上,李白却毫无感觉。
李白拔腿向月娃房间跑去,只是不知为何,腿一软,差点摔了一跤。
“二少爷!”
侍女担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白却充耳不闻,只顾跑向月娃的房间,速度越来越快。
越靠近月娃的房间,嚎哭的下人就越多,仿佛大家都想送那位和煦的夫人一程。
雨越下越大,在没有遮挡处的下人就这样淋着雨痛哭着。
李白的心渐渐沉入谷底,赶路的区区几分钟在李白这里被无限拉长,冬雨打在身上的寒冷似乎被无限放大。
终于,李白来到了月娃的门前,他的衣服已经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冬雨淋湿透了。
他突然不敢进去了,因为他听到了小月圆的哭声。
小月圆的哭声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李白害怕自己进去就看见自己最爱的母亲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再也不会喊他白儿,再也不会温柔地对他笑。
仿佛只要他不亲眼目睹那一切,母亲就没有真正离开自己一样。
只是,小月圆的哭声是那么的伤心,他又怎么能一个人逃避?
李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进了月娃的房间。
父亲不在……
小月圆趴在母亲的床头,哭得撕心裂肺。
母亲就这样静静地躺在那里,就像睡着了一样,只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李白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人扯了出来撕了个碎,再丢入烈火中炙烤,连呼吸都带着锥心的痛。
李白此时很想哭,却连哭都哭不出声来。
这个时候,父亲竟然不在!
“呜呜……二哥……娘亲她……”
小月圆哭得连话都说不清,甚至不停得咳嗽。
李白走到小月圆身旁,递出手中紧攥的糖葫芦。
“小月圆乖,母亲她……她只是睡着了,别哭了,让母亲好好睡一觉。”
李白的声音沙哑得不像一个八岁的孩子,没有人发现一道金光在李白漆黑的瞳孔里一闪而过。
糖葫芦的木签在李白的大力下被折断,木刺刺入李白的手心,鲜血染红了木签……
“呜呜呜……我不要糖葫芦……我要娘亲……”
小月圆哭得撕心裂肺,咳嗽连连,李白只能将妹妹揽入怀中,轻轻抚背。
此刻,李客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