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夙歌的坐席便是空的,我知,他已经走了。之所以还来千阁学坊大约也是特意来与我告别。
我曾去同文舍跟潘非鱼交代了过些时日容若将会降临学坊开始着手改革事宜,让潘非鱼到时跟着容若一起出谋划策。潘非鱼自是高兴的紧。
我把是自己造成夙歌不能直接接手夙家军的始末告诉了他,看着我满脸哀伤懊悔,他却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草民斗胆说一句,若不是殿下的提醒,只怕夙歌不一定能顺利到达北方。”
“此话怎讲?”我豁然抬头看着他不解地问。
“夙家重掌兵权便意味着凤家的大权旁落,所以凤家一定会在夙歌北去之路上设下大量埋伏只为要了他的命,然后就可以继续牢牢掌握住凤家的兵权。”潘非鱼遥望着北方,负手而立。
“现在夙歌虽然是参军,但是从底层做起,凤家自然会消停许多,他们也不愿意亲自出手,惹来夙家记恨报复。若是战场上刀剑无眼,浑水摸鱼让夙歌殒命,那自然更是好。就算夙歌平安晋升,那也不要紧,羽翼未丰的雏鸟不足为虑。”他的分析理智冷静。
我慢慢沉下心来,潘非鱼说的不无道理,但这么多的危险和未知在等着我心中的少年,我却不能陪在他身边一起面对。
看我闭口不语,潘非鱼又说:“殿下,您若好,他便好。”
我心头一颤:“我若好…他便好……”望着廊下啄泥筑巢的新燕,我不光只是他爱的程容霖,亦是这个皇朝的次帝零卓。我不能随他上战场,但我可以在朝堂上帮他帮夙家。
“你说的没错。”我已经不再懊悔迷茫,那些都没有任何用,夙歌已经出发去了北方,而我,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