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永徽三年,雍州境内的大王庄内住着一位名叫李牧的书生,妻子就是本村人姓王,两人成亲已经二年却一直没有一男半女,他为了准备乡试将全部心思放在了读书上,为了不受打扰他就想着找个安静的地方读书,于是他就在城外不远处一个偏僻的山村里租了一个院子。
村子依山傍水十分漂亮,距离村口不远的地方有一片树林,林子中有一片空地是一座坟场。那里葬的都是一些无钱购买墓地的穷苦百姓,每到深夜林中就会出现幽蓝的鬼火,住在附近的村民经常能在夜里听到似有似无的幽怨哭声。
别看李牧是个读书人,但他的性格却十分豪迈而且胆子格外大,尽管有不少朋友好心劝他尽早换个地方,万一哪天遇见不干净的东西那可不是闹得玩,如果没有人劝可能过段时间他自己也就搬走了,如今被朋友这么一劝男人那股要强的个性就开始作祟,他反而觉得是那些朋友的胆子太小,坚决不肯搬家。
当时正是盛夏天气酷热难耐,这天晚上李牧睡到半夜就被燥热的天气给热醒了,心情烦躁也睡不着便跑到院里乘凉,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听到墙外传来一阵嘤嘤的抽泣声,听上去好像是个女子在哭,哭声哀怨而凄凉。
平日里李牧的胆子就大,如今明明知道深更半夜有女子在外面哭泣就很不正常,可他非但不感到害怕,反而冲着墙外喊道:“姑娘为何哭得如此伤心?你要是想找个人说说话,那就尽管进来与我说说,如果需要在下帮忙,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情在下定当全力以赴。”此话一出,外面的哭声顿时就戛然而止。李牧见哭声停止心想:狐鬼也不过如此!想到这里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李牧在院中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有人进来便回到屋内准备睡觉,谁曾想刚躺下就听见房门传来咯吱一声,接着就听见有个身影从屋外走了进来,借着月光发现进来之人竟然是一位年芳二八的美丽少女。看到有陌生人闯入李牧一点都没有感到吃惊,他知道面前的女子一定就是刚才在墙外哭泣的那位,他翻身下床请女子落座后,问道:“姑娘刚才为何哭泣,不知可否和李某说说,说不定在下还能帮你解决呢?”
女子倒也不做作,当即回答道:“家父姓柳名忠义,曾经在这里出任县令,就在家父既然任满的那年,我不幸染上了一场大病,父亲花光所有积蓄也未能将我治好,不久之后我便不治而亡。父亲为官清廉本就不多的俸禄为了给我治病几乎花尽,因为囊中羞涩无法将我的尸骨带回故乡安葬,于是便将我暂时安葬在村外的那片树林里,不曾想一转眼已经过去了七年。
那里经常被附近的村民翻动,而我的棺椁已经快要朽烂,眼瞅着尸骸就要暴露荒野,那里还埋着几个好色之徒,他们的鬼魂经常会过来骚扰我,我之所以哭泣就是因为这些。”
李牧听完已经明白了大概,说道:“如此说来姑娘你是想将棺椁移往他处,这倒不算什么难事!”
女子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道:“虽说不算什么难事,但我爹娘这么多年过去都没有过来寻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早就将我给忘了,我在这里无亲无故,谁能帮我移坟呀?”说到这里似乎又勾起了她伤心事不由地再次哭泣起来。
李牧思索片刻,又看了看面前这位如花似玉的美人,便一拍胸脯说道:“如果小姐能够信任李某的话,在下倒是可以帮你这个忙,只是不知道小姐具体葬在何处,可有辨识的办法?”
女子闻言顿时双眼一亮,激动地说道:“奴家求之不得,我就葬在村外的那片树林里面,你到林子里面找到一棵梧桐树,旁边有一个小墓碑,墓碑上刻着爱女柳云嫣之墓,棺椁就裸露在外面很好辨认的。”
李牧点头说道:“柳小姐莫要伤心了,李某答应你,明天一早我就找人帮你移坟。”听到这话柳云嫣立马转悲为喜,连忙站起身跪倒在地对着李牧就要磕头。
李牧见状连忙伸手将其搀扶起来,说道:“柳小姐这是做什么,都是举手之劳的事情柳小姐无须行此大礼。”柳云嫣抬头的一瞬间两人四目相对,看着面前身姿婀娜的美女,李牧的身体顿时感到一阵燥热,色心顿起的他伸手就要搂对方入怀。
柳云嫣连忙躲闪,羞涩地说道:“还请公子自重,你我人鬼殊途阴阳有别,如果有了肌肤之亲恐怕会折损公子的阳寿,按理来说服侍公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公子对我有恩,小女绝对不能做出伤害公子的事情,所以还请公子谅解。”想到会折损阳寿,李牧立马知趣地缩回了手,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没有人真的会为了一己淫欲而不要性命的。
第二天一大早,李牧就带着人来到树林找到了柳云嫣的墓碑,并且给她换了一副上好的棺椁,除此以外他还请来风水先生找了一处绝佳之地将其安葬。晚上子时一过柳云嫣就再次来访,刚一进门就跪下磕头,感激涕零地说道:“公子的大恩大德奴家无以为报,只求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公子今日之恩。”
李牧连忙将她搀扶起来,再次说道:“柳小姐,我昨日不是已经说过了吗?都是举手之劳的小事,小姐无须如此,你这样真是折煞李某呀!”
自那以后柳云嫣为了报答李牧的移坟赠棺之情,每天晚上都会陪着他挑灯夜读,李牧渴了,她就为其煮水烹茶,饿了,就给他烧菜做饭,衣服葬了,她就会帮忙清洗,破了,她就缝缝补补,总之一句话那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全心全意地服侍这位恩人。
随着两人相处的日子越来越久,两人的关系也日渐亲近,但始终没有越过雷池半步。
李牧离开家已经将近半个多月,这天晚上他想着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看看,可柳云嫣却拦住他说道:“公子今晚最好还是不要回去!”
李牧不解地问道:“我已经离开家半月之久,家中还有妻子,为何回去不得?”柳云嫣没有说明原因,只是一再劝他今天不要回去。
李牧经过再三询问,柳云嫣被逼的没有办法这才缓缓说道:“我要是说出原因还请恩公莫要生气,但在说出原因之前我还想请恩公答应奴家一个条件,要不然我就不说!”李牧疑惑地问道:“什么条件!”
柳云嫣说道:“我要是说出来后,这天晚上恩公就必须得听我的,要不然我是不会说的。”
听到是这样的条件李牧直接就被气笑了,说道:“好好,我都听你的,现在可以说了吧!我为什么今天不能回家?”
柳云嫣凑到他的跟前在其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只见李牧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结果柳云嫣的话还没有说完李牧就已经彻底暴跳如雷,怒气冲冲地在房间里转了好几圈,最后跑进厨房操起菜刀就往外面跑去。
柳云嫣见状连忙上前阻拦并且一把夺去他手中的菜刀,然后将菜刀藏在自己身后,说道:“难道恩公忘了刚才是如何答应我的吗?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要不然像你这样冒冒失失地找过去,说不定她们狗急跳墙还会加害恩公。这种事情必须从长计议!”在柳云嫣的一番好言相劝下,李牧的怒火也渐渐平息下来,他沮丧地问道:“那你说我现在该如何是好,既然我已经知道了,总不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吧?”
柳云嫣说道:“等到恩公的气顺了,我就和你一起回去一趟,但是恩公必须得答应我,到时候一切都要听我安排切勿冒然行事。”李牧闻言连连点头道:“只要你能帮我出了这口恶气,就算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李某保证眉头都不皱一下。”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柳云嫣见他情绪已经稳定下来,说道:“现在可以走了,恩公放心,我会在暗中帮助你的。”两人赶到李牧家时已经是三更天了,外面除了虫鸣蛙叫再无其他声响。
柳云嫣走到院门前身影渐渐消失,随即紧锁的院门顿时被人从里面打开,李牧蹑手蹑脚地走进院子,摸着黑来到卧房门前,此时卧房的房门也被人打开,李牧走进屋内,原本黑漆漆的房间顿时亮起了灯,只见李牧的妻子王氏正在和一名陌生男子赤裸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房间内突然亮起了灯陌生男子也被惊醒,见到李牧竟然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床前,见东窗事发他正准备翻身下床逃命之时却被一股无形地力量按在了床上无法动弹,李牧知道这一定是柳云嫣在暗中帮助自己,随即他三下五除二就将这对奸夫淫夫五花大绑起来。
王氏的娘家距离李牧家并不算远,他按照柳云嫣的意思,以妻子突发疾病为由将岳父岳母骗到家中,两位老人火急火燎赶到李牧家,刚一进门就看到女儿和一名陌生男人全身赤裸地绑在一起,顿时就全都明白了,事到如今王家人也说不出什么,最后他的老岳父说道:“是我女儿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是休是杀全凭你来做主,不管结果如何我们王家绝无半点怨言。”
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李牧对岳父说道:“杀她?我还嫌弃脏了手呢!从今往后,我与她的夫妻情分算是尽了,我走我的阳光道,她走她的独木桥,我们再无来往!”随即便解开了二人,并且写下休书一封,当天就让岳父岳母将王氏给带走了。
后来听说,没过多久王氏便又嫁给了隔壁村的一个屠夫,谁承想王氏不知悔改成婚后竟然还和那个奸夫暗中来往,可她这次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没过多久就被屠夫发现了二人的奸情,并且还当场抓了现行,屠夫可不像李牧如此大度,当场就将王氏和那名奸夫一人一刀杀死在了床上,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李牧休妻之后便搬回到家里居住,而柳云嫣为了照顾他也跟着过去,还像以前那样将他照顾的无微不至。自从休妻之后寂寞难耐的李牧又开始打起了柳云嫣的主意。
柳云嫣岂能不知道李牧的心思,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对李牧也有了爱慕之情,可毕竟人鬼殊途她也没有办法,于是她对李牧说道:“公子,并非奴家不愿意侍寝,相反我心里也十分渴望能够成为你的女人,但你是我的恩人,奴家实在不能明知道那样会害了公子还故而为之。我知道公子现在空虚寂寞,不过我倒是可以为你另寻一位佳人。”
李牧急忙问道:“敢问那位佳人是谁?”
柳云嫣回答道:“城西二十里外有一座青虚山,山上的悬崖峭壁间有一株海棠花,公子以前经常到山上游玩,不知可否留意过那株海棠花?”
李牧思索了片刻说道:“我好像见过,你说得那株海棠花是不是长在峭壁之上,距离地面数十米之高,冰姿玉骨,暗香浮动,几百米外都能闻到淡雅的花香。当初我和朋友还特意前去观赏过,并且还为它写过一首诗:“海棠何故惹诗人,瘦骨清魂占早春,和靖已遥今有我,相逢莫谓两无因。”
柳云嫣拍手称赞道:“好诗,没想到你们之前居然还暗藏缘分!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妨告诉你实话,其实那株海棠花常年吸食日月之精华早在很多年前就以修炼成仙,我有办法为你们牵线搭桥。海棠仙子天生胆小尤其害怕爆竹声,每年的除夕前后,城中家家户户都要燃放烟花爆竹,这段时间她就会躲进石缝或者钻进土坑里,等到过完正月才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