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叔一家也因此发了一大笔的横财,起先赵大叔还会用那些金银珠宝补贴家用,可是时间一长,看着家中的年老体衰的赵婶儿越来越觉得碍眼,再看看那些城中的有钱人家的小娘子,那个不是水灵灵的美娇娘,赵大叔慢慢也开始心痒起来,最后终于经不住外面的诱惑成为了“春花楼”里面的常客。
说到这里,赵婶儿又被勾起伤心事不禁泪流满面地说道:“我家那口子以前是多么老实的一个人呀!自从得到了那箱金银珠宝之后就彻底变了一个人,以前总是听人说,男人有钱就会变坏,起初我还不相信,如今我是真的信了……你说他出入烟花之地也就算了,可昨天晚上他竟然还将那个寡妇带回家里来了,那个寡妇走后,他还沉浸在温柔乡中,一整天都没有醒来,等我再看他的时候,你赵叔他就已经没气了。我看他没有穿衣服死在那里实在丢人,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于是我就帮他穿好了衣服。”
听完赵婶的一番话后,李闯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好奇地问道:“赵婶儿,你刚才提到一个寡妇,你可知道她是何人吗?”
一说到那个寡妇,赵婶儿便气打不一处来,只见她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三分怨气地说道:“她是什么人我还真的不是很清楚,只是听别人说起过,他们都说这个寡妇现在可是城里那些男人们的香饽饽,有很多年轻俊杰都钟情于她。可奇怪的是,见过她本人的那些男人描述起她的样貌却又各不相同,久而久之,这个寡妇就成了城里男人们好奇地对象。”
赵婶儿在一旁不停地说着那个寡妇的各种坏话,可李闯此时已经陷入了沉思当中,如果赵大叔的死与这个寡妇有关,那这十几年城中发生的那些命案,会不会也和那个寡妇有关呢?
这天李闯干完活回家,路过一条河边的时候,便隐隐约约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一阵呼救声。
李闯心善听见有人呼救,便立刻顺着声音寻了过去,没走多远就看见一个女子正拼命地从河里往岸边爬去,而且那个女子身上还被绑着麻绳,浑身上下到处都是磕碰的伤痕。心地善良的李闯想都没想,急忙跑过去将那名女子从河水中扶了起来,并搀扶着走到岸上。
等将女子救上岸后,还未等待李闯开口说话,那名女子便直接跪倒在地对着李闯就开始磕头:“感谢恩公的救命之恩……此番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说着那女子又开始磕头,李闯见状连忙上前将女子搀扶起来,脸红地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被人捆着……”
不等李闯问完,女子双眼瞬间泛红起来,呜呜地掩面哭泣道:“不瞒恩公,将我丢下河水之人乃是我的婆家人,只因我刚嫁入夫家三天,丈夫便突然恶疾死了,婆家就说我是个扫把星,是我克死了他们的儿子,于是就将我捆绑起来丢进了河里,今日幸好遇见恩公出手相救,不然我恐怕此时早已命丧黄泉了。”
说着话,那女子缓缓将头抬了起来,刚才忙着救人根本没有仔细看过女子相貌,此时再看女子面容李闯心中一惊,只见那女子面似芙蓉,眉如柳,一双比桃花眼直勾人心弦,鲜红的嘴唇,好一个绝美的女子。可是这张绝美的脸庞,还有那妖娆的身形,李闯总感觉在什么地方见过?只是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了,他见女子无家可归便好心将她安排到一家客栈之中。
可让李闯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那女子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李闯一惊,连忙将女子的手甩开,只见那女子双眼含泪,哽咽地说道:“虽然我被婆家赶了出来,可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他们的儿媳妇,刚才看到恩公的一些工具,便猜想恩公应该是一名剃头匠,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明天夜里,我想恳求恩公帮我相公剃一个头,不管如何我都想叫他体体面面地离开,还望恩公不要拒绝。”
有生意上门,李闯自然是没有拒绝的理由,他向女子问清楚了地址之后,便转身离开了客栈。
第二天夜里,李闯按照女子给的地址匆匆赶路,在路上的时候,不知为何那女子的身影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感觉还是那么的熟悉,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连忙从怀里掏出那枚鳞片,月光再次照射在鳞片之上发出一抹光晕,月光在鳞片上慢慢汇聚在一起,在光晕之中他再次看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
这一次,李闯终于看清楚了那个女子的面容,居然和昨天遇见的那个寡妇长的一模一样。
李闯突然打了一个寒颤,心中暗叫道:对呀!寡妇……难道是……那个寡妇给自己的地址正是城外,世上应该不会有什么巧合的事吧?
想到这里,李闯情不自禁地握紧了双拳,自己还来得及去找那个寡妇,她倒是先找到了自己,真可谓是冤家路窄呀!
李闯正在思索一会儿见到寡妇之后该如何揭穿那她那罪恶面孔的时候,突然一道白影从他眼前一闪而过,李闯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时候他定睛一看,刚刚从他面前一闪而过的不是别的,而是一只通体雪白无一根杂毛的小狐狸!
小狐狸瘫软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只见它身上已是伤痕累累,不大的身体上扎满了鳞片,看到那一枚枚的鳞片李闯心头一颤,这些鳞片好生熟悉……
正当李闯准备伸手帮忙拔掉那些鳞片的时候,躺到地上的小狐狸突然睁开眼睛,一双滴溜溜的小眼睛不停地上下打量着李闯,过了一小会儿那只小狐狸突然口吐人言问道:“你可是那个剃头匠李闯?”
听见小狐狸口吐人言李闯整个人瞬间就愣住了,他以前只是听说过一些动物修炼成精之后便可以口吐人言,回过神来的李闯连忙弯腰施礼,小心翼翼地回道:“正是在下,不知大仙有何指教?”
随后便见白狐狸抖了抖身上的皮毛,那些扎在身上的鳞片就如落叶一般散落一地,而它身上的那些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白狐狸缓缓开口说道:“见你是个善良的好人,为此我奉劝你一句,一会儿你还是不要去那个寡妇家里干活了,那个寡妇不是什么好人,方才要不是我跑的够快,估计早就死在她手里了。”说完,那白狐狸还不忘用脚狠狠地踩了踩地上的鳞片以此泄愤,转眼间白狐狸便消失不见了,只听见空荡荡的夜空中再次传来“千万不要去寡妇那里……危险!”
李闯从小就不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尽管知道此行会异常危险甚至还会有生命危险,可他还是决定前往一探究竟。
数九寒天的风犹如细小的钢针,从衣服中渗透进去‘扎’的身体疼,即使穿的再厚,寒风也会像刀子一样从领口,袖口这样的地方切进去,当李闯赶到寡妇家门口的时候,他已经被冻的浑身打颤,手脚僵硬!
望着面前紧闭的大门,李闯小心翼翼地叩响了大门上的铁环。过了没一会儿,屋门就被打开了,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如今正是数九寒天,面前的寡妇竟然穿着一件薄如蝉翅的纱衣就出了门,而且完全没有丝毫寒冷的感觉。
李闯心知面前的寡妇一定不简单,他明白此时绝对不能露出丝毫马脚,只能假装惊讶地样子,好奇地问道:“夫人……数九寒天,你怎么就穿成这样出门呀!难道是我来的太急,打扰了夫人的休息,李某在此被夫人赔个不是,还望夫人某要怪罪。”
那寡妇莞尔一笑,柔声说道:“恩公怎么说可就见外了,赶快进屋外面冷。”
为了做戏做全套,李闯跟着寡妇在院子里走了一会儿,装作无意间问道:“夫人,昨天你说被婆家人赶了出去,怎么如今又回到这里,而且怎么不见你婆家人出来呀?”
寡妇身体微微一颤,随着想了一会才开口说道:“这房子里刚刚出了事儿,婆婆一家嫌弃有晦气,便就搬走了,李师傅请跟我来,您看看我丈夫的头可好剃?”
说着话寡妇将李闯带到一间屋外,只见她率先将门打开,不等李闯反应过来便感到后背被人猛地推了一把,身形没有站稳一个踉跄便跌进房间之内,尽管李闯已经提起十二分的小心,但他还是中了招。
里面是一间卧房,摆设倒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房间内不知为何雾气蒙蒙,还有一股令人作呕的鱼腥味弥漫其中。李闯本想转身立刻离开这里,可当他站起来就突然感觉头轻脚重、双眼也逐渐变得模糊起来,不一会儿便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他看到那寡妇身上的纱衣不知何时已经不知所踪,就那么肆无忌惮地在李闯面前晃荡。李闯心中暗叫不妙,连忙用牙齿咬住舌尖,一狠心用力一咬,一股刺骨的痛感直冲天灵盖,一瞬间,原本昏昏沉沉的脑袋瞬间变得清醒过来,此时他在抬头看向那名寡妇,只见那寡妇身上散发着隐隐光辉,好似一片片的鳞片贴在她的身上,只不过她的身上有几处不知为何缺少了好几枚鳞片,看上去红通通的非常的渗人。
其中在左胸的位置有一片更甚,他缓缓将随身携带的那枚鳞片从怀中掏出,不由自主地握紧双拳,眼角含泪地说道:“十几年了,终于让我找到了你……”
那寡妇见到李闯手中的鳞片,脸色大变:“这枚鳞片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李闯听后冷笑道:“看来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不妨让我提醒你一下,十几年前在一个小山村里,有一户原本非常幸福的一家三口,可是不知为何家中突然发生了火灾,男主人没穿衣服横死在床榻之上,妻子不知什么原因倒地身亡,一家三口只剩下一个七岁的小男孩独活于世,那个小男孩就是我!当年我父亲至死都将这枚鳞片死死握在手中,时隔十几年我终于找到了它的主人,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害死我的父母,城中的那些离奇命案可都是你所为?”
寡妇听完之后,原本凶神恶煞的眼神,竟突然变得温和了许多,她柔声细语地说道:“没想到你竟然是他的孩子,不过也难怪,你姓李,他也姓李,而且你们都是剃头匠,相貌还有三分相似,其实我该早就察觉的……”说着寡妇陷入了回忆当中。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屋外黄沙漫天狂风大作,就见一只雪白的狐狸从黄沙中率先冲了进来,它挡在李闯面前对着寡妇尖声细语的说道:“师傅,她就是那个打伤徒儿的妖女,徒儿为了抓它差点丧命,今天师傅你可要为徒儿讨回公道,将此妖女就地正法!”
说着话,就见一个身穿道袍的白胡子老头驾云而来,寡妇见状脸色大变,声音略带发颤地说道:“老道士,我奉劝你休要多管闲事,否则莫怪我下手无情,不讲情面!”
寡妇话音未落,就见她右手轻轻一弹,一枚鳞片冒着寒光便朝着白狐狸的方向飞射而去,李闯见状已经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扑了过去抱住小白狐狸翻滚到一旁,紧接着就听见‘砰’的一声,小白狐狸原先站立的地方被鳞片砸出一个大坑,一人一狐心中不禁冒起一股冷汗。
白狐狸一边对着李闯千恩万谢感谢他的救命之恩,一边冲着寡妇破口大骂。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屋内突然涌出大量白雾,李闯就听见怀里的白狐狸‘吱吱’乱叫:“师傅,小心她又要来了。”
然而再看那名老道士却不见他有任何反应,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在寡妇以为老道士吓得不敢动弹而暗自庆幸之时,就见老道士将手中佛尘轻轻一挥,佛尘的三千细丝突然变长瞬间打到寡妇身上,就听见她惨叫一声,立马瘫软在地无法动弹。
白胡子老道身影一晃再次出现在寡妇身边,轻声说道:“如今我已修炼成仙守护方圆百里一方太平,你说我有没有资格插手此事,你本是已经修炼九百多年的鲟鱼,只需再潜心修炼百年便可修成正果,可你却贪恋人间美好,短短十几年时间竟然频频在人间为非作歹,起先我还以为是人类自己在作怪,直到前不久你竟然胆大包天搬到人类的地方居住,我这才发现了你的不对劲,于是我派出徒弟前来打探消息,没想到他还是弱了一些,若非我在它身上施了几道护身咒,恐怕难逃你的魔掌……”话音未落,只见白胡子老道又将佛尘对准寡妇一挥,只见寡妇在地上抽搐不止,不一会儿就见她变成了一条一人多长的大鲟鱼,在原地“扑腾”不止。
面对匪夷所思的一幕,一时之间李闯有些反应不过来,就在刚才寡妇被打回原形之前,他隐隐约约地听到寡妇再说:“李闯……我是真心真意爱过你的父亲,只是他却一心一意只爱你的母亲,宁可伤害自己也不愿跟我离开,我一怒之下才会放火烧屋……”
后来我又遇见了一个喜欢的男人,让我没想到的是他明明已有妻室,却口口声声说爱我,后来我发现他竟然背着我在外面还有好几个女人,他的爱竟然如此的虚伪与廉价……于是我一怒之下的又一次犯下了错误,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犯错,真的是一步走错,后面步步都错,如果我当年及时回头是岸放下心中执念该有多好……
白胡子老道似乎也听到了寡妇的忏悔,他面露笑容大手一挥,只见一人多大的鲟鱼慢慢变小,最后变成寻常大小的样子,只见他俯身将鲟鱼抓在手中,递给李闯怀中的白狐狸轻声说道:“徒儿,你去将她放生了吧?上天有好生之德,虽然她做过很多错事,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希望她可以潜心修炼早日修成正果。”
待那白毛狐狸叼着鲟鱼跑远之后,白胡子老道看着李闯笑眯眯地说道:“小伙子,感谢你刚才舍身救我徒儿一命,你是一个善良的好人,唯有心地善良之人才不会受到那鲟鱼所惑,可惜我那徒弟比你差远了……”说着白胡子老道手捏法诀将一道护身符打在李闯的身上“此符可以保你百病不侵,就算是谢谢你刚刚救我徒儿的恩情吧!”说完,白胡子老道转身化作一道白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自从寡妇被收服之后,城中再也没有发生过男子离奇死亡的案子,从此百姓安居乐业,人人幸福生活。
李闯依旧挑着扁担走街串巷干着剃头匠的营生,只不过他的脸上多了许多笑容,吆喝起来也更加卖力,压在心头十几年的疑问终于得到了答应,人也变得坦荡了起来。
他永远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唯有善待他人,人才会越来越幸福,虽然无法大富大贵,但起码可以无愧于良心,无愧于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