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主任,不是我小题大做,非要跟个半大小子过不去。”
“实在是他太无法无天了!”
刚进后院,刘海中就被扑面而来的骚味儿冲一激灵。
定眼儿一瞧,好家伙!
满地尿污横流,一片狼藉,连自家晾的床单也遭了殃。
“您看看!陈主任您看看!”
“这叫什么事儿嘛!”
“爹不养娘不教的混账玩意儿!”
“这院子怕是容不下他个小王八蛋了!”
刘胖子当即直拍大腿。
这货肚子里的弯弯绕绕多,生怕整不死秦山,前脚报完保卫处,后脚就又去了街道上。
一通添油加醋,把街道主任也给喊来了。
毕竟,保卫处,是轧钢厂的保卫处,秦山也算是轧钢厂子弟。
再加上这小子年纪不大,又刚死了妈,厂子里多多少少会关照几分。
到时候,稀泥一和,八成也就是批评教育一番完事儿。
那他一大耳刮子岂不白挨了?
但要把这事儿捅到街道上去,那可就不一样了。
这年头,街道权力大啊!
普通老百姓,从出生、到上学、再到工作、结婚、生老病死都归街道管着。
换句话说。
想要把秦山弄进局子里吃牢饭,也得街道上出面,再移交到派出所。
街道主任陈庆花,四十来岁。
瘦高身材,留一头整洁利落的齐耳短发,是个泼辣能干的中年妇女。
她没接刘海中的话茬,打眼先是往后院里瞅了一圈。
视线落到易忠海身上时,明显吓了一跳,“老易,你这…”
易忠海接连挨了十几个大比兜子,这会儿才刚刚能听到点声儿响。
一见来人,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赶忙摆手嚷嚷:
“嗐,不要紧、没啥大碍,小事儿!都是小事儿!”
“我说老易啊…”陈庆花叉着腰上前两步,瞪大眼道:
“瞅瞅你那脸,都成啥样了?就这你还光想着护短呢?”
“殴打管事大爷,那是闹着玩儿的?”
“今儿要不是老刘把我喊来,我都不知道,自个儿管辖的街道上,还有这么个流氓恶霸呢!”
“这件事儿,性质极其恶劣!必须严肃处理!”
如今这年代,是提倡团结,提倡集体荣誉高于一切的年代。
要是谁犯了事儿,被树立成反面典型,不仅整个集体跟着脸上无光,还会影响到年底‘文明模范大院’的评选。
所以。
陈庆花自然而然的就认为,易忠海这是怕集体荣誉受损,家丑不愿外扬,才遮遮掩掩的,想把这件事儿压下去。
“我这真没啥大碍…”
易忠海眼神不由自主的躲闪,“这其中有点误会,秦山这孩子爹走的早,前几天又刚没了妈。”
“年轻人嘛,缺少管教,难免会冲动犯错。”
“咱是长辈,总得给孩子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听他这么一说,一旁的刘海中立马不乐意了。
干嘛啊这是!
合着好人全让他一大爷当了,自个儿这二大爷就里外不是人了呗!
“老易,你这话可就不对了。”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管是谁,只要犯了错,那就必须得接受处罚!”
“再说,正是因为秦家那小子爹妈都没了,咱这当管事大爷的,才更该对他严厉管教,以防他日后往邪路上走啊!”
刘胖子双手背在身后,挺了挺肚腩,心里对自己这波发挥十分满意。
瞧瞧,这几句话说的,那不比老易有水平多了?回头得找个小本子,全都记下来。
“老刘,你…你这不是净给街道上添麻烦么!”
易忠海心里发虚,头上冷汗涔涔,生怕自己算计秦山顶岗名额的事儿被捅到街道上,急赤白脸的想赶紧息事宁人。
可偏偏这时候,傻柱又凑过来添乱。
这憨货拧着脖子,指着自个儿睁不开的眼,歪咧着大嘴,冲易忠海嗷嗷喊冤:
“一大爷,您往这儿看!”
“这小兔崽子,他是下死手啊!”
“要不是身板儿硬,我都让他弄废了!”
“这事儿您可千万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大爷…”
“你给我住嘴!”易中海满脑门官司,咬牙切齿手哆嗦的狠狠一指傻柱。
一个满肚子坏水的刘胖子就够拱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