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都过去了。来,先把耳朵捂住。”她走到门口,对着庙外喊道:“兔死狗烹,屠伟已经死了,你们这些走狗要么滚,要么进来替他报仇!”
喊声穿透了层层雨幕,字字清晰,不远处的喊杀声渐渐停了。
不一会儿,聂阳天几人踉踉跄跄跑回庙里。他们全身湿透,又是血又是雨又是泥,几乎看不出人样,比之前还要狼狈。
“屠伟死了,两个孩子没事,你们放心……”凌还没说完,就被聂阳天一把搂入怀中。
“你们!”厉凤然冲了过来,瞪着他俩。
聂阳天松开凌,看看地上屠伟的尸体,又看看厉凤然。
厉凤然明白他眼神中的责怪,委屈的退后两步,不再做声。
“大哥放心,我没事。”凌也有点不好意思,“对了,怎么没见谷大哥和谷大嫂?”
“我们在苇州渡遇到袭击,谷大哥和谷大嫂为了掩护我们,拖住屠伟,牺牲了。”聂阳天神色黯然,“你呢,怎么会在这儿?”
“钱六叔说,如果是厉姑娘在船上,那你们肯定会从苇州渡向安阳寨撤退。如果我从信义庄出发,应该来得及在山神庙接应你们。唯一担心的是,你们能不能撑到这里……可惜,没等到谷大哥和谷大嫂。”凌垂下头,眼含热泪。
“可你们怎么知道苇州渡有事?信义庄其他人呢,怎么没来?”聂阳天又问。
“除了钱六叔,信义庄其他人……屠伟昨天带人屠了庄。”
聂阳天眼前一黑,站立不稳。他刚经历了连番苦战,本已疲累不堪,现在又受了极大的刺激,几乎昏厥。
凌赶紧扶他坐下,勉强抬起右手贴住他后背,帮他运功疗伤。她看出这几人中,厉凤然和姐弟俩没有受伤,冉氏兄弟各有几处皮外伤,聂阳天伤的最重,而且内伤外伤都有。
“我没事了。”过了片刻,聂阳天轻声说,“钱六叔还说了什么?”
“钱六叔说,前天收到飞鸽传书,说孙大人正在受审,还没定罪。屠伟抓两个孩子,目的就是逼迫孙大人承认莫须有的罪名。钱六叔还说,他会先转移到备用据点,然后向京城汇报许州的情况,同时跟周边各联络点要人手支援。”
聂阳天沉思片刻,“屠伟死了,现在许州反而是最安全的。咱们先把孩子送去安阳寨,你们留在那里等孙大人的消息,然后凌跟我去找钱六叔。”
“不要,你去哪我就去哪。”厉凤然说。她方才抱定了跟聂阳天同生共死的决心,现在好不容易活下来,怎肯轻易再分开。
“不行,这件事上你听我的。”聂阳天坚决的看着她。
“我不!”厉凤然比他更坚决。
“这次我要你留在安阳寨,寸步不离的看着孩子。”聂阳天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你已经错过一次了,不要再错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