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亨跪下:“镇朔大将军、宣府总兵官石亨接旨。给皇爷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洪先道了声圣躬安,然后才宣了景泰帝密旨。
如石亨所想一样。
有双头铳、铁丝网,还有‘爱国商人’们捐献的粮食、马匹与大笔钱财,再加上南北两京赶制出来的甲胄。
朱祁钰可算攒足了打场大仗的所需。
这回都不用于谦建议,他自己就说土木一役数十万大军全军覆没,大批朝臣为国捐躯,上皇现在依旧身陷瓦剌。
切齿仇恨,让他每每念及便辗转反侧。
恨不能纠集人马,一举荡平瓦剌,彻底解决了北方边患。
但打仗嘛,总归是要死人的。
也难避免劳民伤财,所以能智取的时候,尽量还是不要力敌。为此,他们君臣还合唱了场大戏。
将军爱子心切,帝王刚正不阿。
以至于气病了老将军,也激怒了年轻帝王。直接一不做二不休,以侍疾为由,直接将他军中任职的子侄们都调了回来。
朝野议论纷纷,边关还不得人心浮动?
毕竟唇亡齿寒。
毕竟老将军镇守边关数十年,威望当朝无两。人心思乱,就算新来的镇朔大将军再怎么三头六臂,也难免有些左支右绌。宣府,甚至整个边关,都有些人心惶惶。
消息传到敌营去,还怕对方不抓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蜂拥而来吗?
啊这……
石亨眨眼:“得说计划是个好计划,但施行起来怕是有点困难。老将军有所不知,自从独石关那些军户们长途跋涉到京城,顺利敲响登闻鼓后。各关隘的军户们就跟被打了鸡血似的,不但有小股敌军到来时奋勇拼杀。”
“人家平时也都积极操练,有点闲暇就致力于抓奸细。”
别说,还真别说。
这众志成城之间,硬是让奸细无所遁形。
现在偌大的宣府,除了之前跟喜宁俩家奴一起被抓,特意留着去迷惑敌人的把总外,多半个奸细都没有。
杨洪愣:“这大概就是民心可用吧?咱们皇爷虽年纪轻轻,行事上看似没什么章法,可却机灵百变,竟是取得了不少预料之外的佳绩。”
谁说不是呢?
石亨连连点头,忍不住为被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痛并快乐的自己默哀。
好一阵商量后,才彻底把事情都给细化了。
而次日,‘好消息’就传到了瓦剌。
正与喜宁商量下一步作战计划的也先大喜:“此话当真?朱祁钰那小儿真为了严明军纪,把杨俊给砍了?为此气病了杨洪、杨家那俩侄儿一个儿都回去侍疾了?”
“因为这事儿,宣府兵丁怨声载道,甚至都不大听石亨调遣了?哈哈哈,长生天保佑!这可是朱祁玉小儿登基以来,最最好的消息了。快,快去告诉咱们大明太上皇一声,让太上皇与咱们同乐。”
“没有杨洪等人拦着,臣这回定能顺利把他送回京城去!”
是雪耻加上狠狠劫掠吧?
站在下首的喜宁心里腹诽。
到底京城一役,损失了太多精锐。以至于他便贵为太师,也免不了被颇多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