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血债血偿。
可没有方孝儒,只有石亨和王骥。
朱祁钰梦中一个为求更大利益,一个因不满被边缘化而筹谋搞事的夺门计划小组核心成员。
根本就没有那舍己为人为天下的节操。
只有权衡利弊。
首先,两股贼兵汇合,人数翻倍。加之那些贼子们自小在马背上长大,骑术精湛,马匹也优良。同等人数之下,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再者对方有上皇在手,他们也真是投鼠忌器。
两人怕也先说到做到,害他俩功臣没当上,还成了新皇对上皇手足情深的祭品。只能暂留在紫荆关外,派心腹之人回京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知皇爷。
务必说尽他们的委屈与为难,他们则各自帅军在紫荆关听候调遣。
可紫荆关离京城再怎么近,也三百多里呢!
一来一回间,快马加鞭也得近一天。等圣命传回,黄花菜都凉了。
朱祁钰心中暗恨,遗憾大好机会在手边溜走。
觉得不是自己培养出来的人手,到底是不够称心,因而默默将培养心腹的事提上日程。
比如把以往形同虚设的武举重视起来。
不但填补土木之变后武将空缺,平衡朝堂上已经渐渐显露的文武失衡情况。
也趁机提拔一些忠于他的武将。
当然,不管心里是怎么个想法,面上他都是极为愤怒的。
向来好脾气的帝王豁然起身,啪地摔了手边端砚:“好贼子,竟敢如此辱我皇兄,真当大明无人乎?自己狗胆包天,挟天子以令大明,倒把屎盆子往朕跟诸爱卿身上扣?”
“自皇兄流落虏廷以来,朕夙夜忧心。唯恐自己年轻浅薄,托不起江山之重。中秋至今,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没御过一次后宫,朕……”
“朕做梦都想早日迎回皇兄。”
说到此处,帝王落泪,字字含悲。
言说想到皇兄天子之尊,却被区区贼虏以弓弦相迫,就心痛如刀绞。恨不得亲自带人星夜追击,荡平瓦剌给皇兄出气。
群臣沉默,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皇爷重情,处处惦念上皇。可上皇……
多少有些不配啊!
当时那场景,但凡他多为社稷考虑些,贼兵说不准能悉数留下。也先一死,脱脱不花那个幌子一样的大汗还能翻腾出什么浪花来?
搞不好瓦剌四分五裂,再对朝廷造不成任何威胁。
可惜啊!
然而心中再怎么不屑,身为臣子的他们也不敢非议上皇。
只忙不迭劝皇爷,莫再自怨自责,您的努力上皇知道、太后知道、满朝文武与天下百姓都知道。
土木一战精锐损失过多。
强敌在侧,这等临时拼凑出来的军队、盔甲武器皆不足的情况下,能取得如此骄人战绩已经是皇爷查纳雅言、知人善用的结果了云云。
至于上皇……
唔,就算百官再如何瞧不上石亨与王骥,也不得不承认,那个场景,换了谁也不敢毫无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