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姐,我听我家夫人说你要常住在锦城了,没事儿的时候就多来看看我家夫人吧!”
“我家夫人这两年闷在家里实在难受,想出去走走吧!身体又不允许,只能这么慢慢将养着!”
钟嬷嬷现在对赵如意的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不是她势利,而是她也看明白了。
什么世家贵族的小姐,都不如她家夫人和世子的幸福快乐重要,赵小姐真要是做了这武威侯府的主子倒还好了!
如今侯夫人和侯爷已经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了,隐忍了将近十八年的侯夫人最后只换来了侯爷和楚姨娘买通下人下毒的结果,如果不是玉叶和玉竹发现得早,钟嬷嬷现在都不知道去那哭。
可即便是这样,好不容易养好身子的侯夫人,又被折磨得孱弱不堪了,这两年咳嗽不断,连益民医馆的关先生都束手无策。
更可恨的是湖州府谢家的态度,他们根本不关心夫人的死活,他们只关心不要断了武威侯府这段姻亲,只因为这是庆王的外家,他们还做着庆王有一天会更上一层楼的美梦呢!
赵如意听了钟嬷嬷的话心里不由得开始忧心谢璇的病情。
她回想了一下上次看到侯夫人的情况,那时侯夫人看着是有些苍白消瘦,可那也只是看着而已,以她前世为了推脱讨厌的客人装病的经验来看,侯夫人绝对是在装病,因为她眼神里的光掩饰不了事实。
但以钟嬷嬷这样细心周到的人都会认为侯夫人孱弱不堪,难道是侯夫人真病了?
“钟嬷嬷,我记得上回来的时候侯夫人虽然看着消瘦了不少,但是精神状态也不至于像你说的那样糟糕啊!”
“这都是被气得呗!”
钟嬷嬷好像终于找到了倾诉的对象一般,把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
“我家夫人病后除了平阳侯夫人和平阳侯小姐经常来探望外,几乎就没人来探望过了!其实这倒也没什么,毕竟我家夫人和她们的交情本来就很浅。”
“杨夫人你知道吧!她夫君以前是青石镇的知县,后来到锦城连升三级成了刑部左侍郎的那位。”
钟嬷嬷左右看了看,又小声说道,“杨夫人到锦城后跟着安国公夫人和刑部尚书夫人屁股后面出席过几次赏花宴,没想到不被看好的杨小姐最后却被皇上指婚给太子做了良娣!这下子杨夫人也水涨船高了,你想连尚书小姐都只是个良媛呢!”
赵如意笑了笑没吱声,她不认识尚书家的小姐,对杨书悦也陌生了!
“我家夫人以前对杨夫人和杨小姐多好啊!可这杨夫人和杨小姐到了锦城也不来拜访一下我家夫人,更别说人家现在身份水涨船高了!”
赵如意觉得钟嬷嬷这话有点酸,倒不是嫉妒杨夫人突然的起势,而是嘲讽杨夫人的趋炎附势。
不过赵如意也不意外,毕竟几年前她已经见识过了,而前几日她看见杨书悦的时候,似乎在杨书悦的身上看到了欧阳静的影子。
杨书悦被欧阳静改造的并不完全,所以这也是杨书悦后来生活矛盾痛苦的原因。
钟嬷嬷不知道赵如意在想什么,反正她就是想把谢璇的辛苦和委屈告诉赵如意,让赵如意好好陪着谢璇说说话,因为她发现每次赵如意来了后,夫人的心情就很愉快,好心情利于养病!
“这杨夫人不拜访就不拜访吧,我家夫人又不是那等小气的人!谁知道杨夫人月初的时候连个帖子都没下,就直接找上门了,真是没礼数!”
赵如意微皱了一下眉头,接着又听到钟嬷嬷气呼呼地说道:“原来杨夫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她居然是来帮太傅夫人说媒的!”
“说媒?”赵如意心脏骤停,接着又急速的跳动起来,“是给裴孤城说媒?”
“可不是!我家世子现在已经是玄甲军的小将军了,人又长得精神,如果不是侯爷不争气,说不定连安国公夫人都要上门来抢呢!以前两家孩子小的时候……”
钟嬷嬷说到这里突然感觉身边泛着冷意,于是恍然大悟地闭上了嘴,然后从眼角余光中看到赵如意抿着唇,脸色淡淡的样子。
钟嬷嬷心中暗喜,跳过裴孤城和安国公小姐的话题,不高兴地说道:“也不知道杨夫人对我家夫人说了些什么,反正我家夫人的心情郁郁了很久!”
“那侯夫人她……”
赵如意正想问谢璇答应裴孤城的婚事没有,钟嬷嬷却又跳到了另一个话题上。
“我家夫人病着没人关心,一有什么事情都找上她,真是连一天清闲的日子都没有!前几日府里的段姨娘又逼着夫人给小姐出嫁妆,昨天又说二少爷年纪大了,要夫人给二少爷说亲!”
“我才到锦城的时候在云裳看到段姨娘和侯府小姐了!”
钟嬷嬷愣了一下,骂道:“不要皮的玩意儿!眼里只盯着我家夫人的嫁妆呢!”
赵如意笑了一下接着问道:“侯府小姐的婚期定下来了吗?”
“定下来了!总算要嫁出去了!”
钟嬷嬷舒了一口气,她一点儿也不关心裴昭昭嫁到赵家后会不会被婆婆磋磨;会不会被自己的夫君嫌弃;会不会被府里的小妾欺负;会不会被那些庶子庶女诬陷,她通通不关心,她只关心府里少了一块挡着夫人的绊脚石;她只心疼夫人要给裴昭昭添嫁妆了,照她说,给几床被子添点虚妆算了!
钟嬷嬷陪着赵如意边走边说,不知不觉得就走到了怡然苑的门外,玉叶笑着迎了上来。
“赵小姐好!”
玉叶对赵如意屈膝行了一礼,她们虽是同一个师父,但在这侯府里她毕竟还是个奴婢。
“嬷嬷走得也太慢了!你叫小丫头跑回来传信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了,我们主子的脖子都要望断了!我还以为路上遇上什么人了呢!”
钟嬷嬷正要否认,站在赵如意身边的冬青说道:“是遇到了人!”
“什么人?”
玉叶脸色一冷,好像出鞘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