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愤愤地看了迟元青一眼,就忙不迭地去拿药了,迟哆哆看了他一眼,多拿了一包药出来:“你可以一周吃两次,一个月后再恢复正常药量。
当然,钱还是得照付的。
那人一惊,颤着声问:“我,我是不是很严重?”
“还行,”迟哆哆的羊角辫晃了晃,嗓音软软糯糯:“按时吃药,很快就会见效的。”
那人这才松了口气,放心地拿着药走出了院子。
迟元青听了,心里想,这人脑子里的毛病大概是真挺严重,连个小丫头的话都信。
他一个正经医科大学的在读生,都看不出那人有什么毛病,迟哆哆就扫了那么一眼,就知道该给多少药?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快到傍晚的时候,迟哆哆面前的药罐终于卖空了,后面没买到的人捶胸顿足,迟元青看着他们遗憾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出声问道:“你卖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究竟是什么药,能让这么多人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小村子排上一天的队?
迟哆哆已经确认了今日份收入,一脸乖巧地坐在小板凳上,奶声奶气地道:“你知道村东头的王爷爷为什么能活到一百岁吗?”
迟元青迟疑了一瞬,面带怀疑地看她:“因为吃了你的药?”
“不,”小姑娘歪头甜甜一笑:“因为他不管闲事呀。”
迟元青被她这一笑晃花了眼,反应了半天才发现自己被嘲讽了,顿时恼羞成怒:“你简直胡闹!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你哥哥!”
哥哥管妹妹的事,怎么能叫闲事呢?
迟哆哆的羊角辫微微一颤,语气有点惊讶:“你是我哥哥?”
迟元青:……
糟糕!露馅了!
他咬咬牙,抬着下巴摆出一副傲慢的表情:“只是名义上的而已,我当然是不承认的!”
小姑娘闻言,默默垂下了头,刘海晃动间,露出了额头上淡粉色的胎记。
迟元青微微一怔,这才想起有关自己这个便宜妹妹的传言。
自母亲死后,大家都对迟哆哆的事讳莫如深,迟元青也只听到过一些闲言碎语。
他们说,迟哆哆就是个灾星,生下来时全身布满胎记,远看去就像个小怪物一般,浑身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而她降生当晚,当时年纪最小的四弟就发了高烧,差点被送进ICU。
迟家特意请了大师来算,说是她命中带煞,生来不详,留下会祸害全家人,所以被连夜送到了乡下,丢了笔钱给村里人,叫他们代为抚养。
可现在看来,小姑娘除了额间那硬币大的花瓣形胎记,其余的与普通孩子并无不同,甚至还比他们更可爱些。
尤其是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总是透着无辜的光,叫人不忍苛责,反而还想把这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送到她面前,只为讨她片刻欢心。
而此刻,那双漂亮的眼眸低垂着,看起来似乎有点失落。
……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迟元青忍不住自我检讨:她这么小,懂什么呢,现在的所作所为肯定也都是别人教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