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城南较近的那座阁楼顶部很安静。
端木和五个身披斗篷的人消失了,只剩赫连枫和滑虹两人站在阁楼顶部。
楼顶上到处都是战斗痕迹,一道道裂痕拉得很长,最长的一道从南延伸到北,割断了几乎半座阁楼。
那些断痕非常巧妙,没有出现在任何一处承重的地方。
光从断痕上看,这场战斗极其激烈,甚至到了惨烈的程度。
但这场战斗没有惊动周围重明侍卫,就连京城上空的夜巡队都没被惊扰,究其原因,实为跟赫连枫大战的五人都是杀手,而且是杀手中的顶级杀手——处刑人。
世间绝大多数组织都有自己的暗杀部。
伏魔者是中原最神圣的战士,统辖伏魔者的帝都麾下暗杀部名为“地狱”;
黑暗界三大势力之一的蛊荒士共有十方势力,火荒、西荒皆是其一,统辖蛊荒士的“十荒”当中,东、西、南、北四荒蛊荒士全为杀手,“四荒”正是十荒的暗杀部;
同为黑暗界三大势力之一的天魔师为“六魔”管辖,六魔的暗杀部名为“魔海”。
魔海中杀手如云,暗杀过的知名人士不计其数。
一提魔海,世间很多赫赫有名甚至无比嚣张的强者都会打冷颤。
但魔海中真正的强者是手持暗杀四十七器的人。
千年前的大黑暗时代,大陆一度流行暗杀。
无数高手死在了那个时代,无数强者也诞生于那个时代。
那个时代留给后人最值得留念的暗杀回忆是四十七件兵器。
这四十七件兵器不属于百器榜,是谁打造的也无人知晓,不过这四十七件兵器和百器榜上的兵器同样有名。
四十七件兵器各不相同,但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所有兵器上都刻着一个诡异的标志。
那是一把刀,长刃翘首,柄为手骨状,看起来就像死神从黑暗中伸出来的手,光是看着,就让人浑身不舒服。
有人说这是死神的标志,每次刻有这种标志的兵器出现,都会带给人死亡。
久而久之,四十七件兵器便被称为“暗杀四十七器”。
天蚕丝,断臂刀,黄羊伞,五刃金轮,眉心剑,龙斋等人手里的兵器,都是“暗杀四十七器”之一。
天蚕丝,“暗杀四十七器”中排名十一;
黄羊伞,“暗杀四十七器”中排名十七;
眉心剑,“暗杀四十七器”中排名三十二;
断臂刀,“暗杀四十七器”中排名三十三;
五刃金轮,“暗杀四十七器”中排名四十六。
这些兵器是暗杀界最强大的兵器,有资格拥有这些兵器的人自然是暗杀界最强大的人。
这些站在暗杀界顶端的人,被称为“处刑人”。
暗杀四十七器共有四十七件,处刑人便有四十七位。
四十七位处刑人中,十五位便在魔海。
黑海四霸,赤海五圣,血海六君子,便是魔海的处刑人。
刚才和赫连枫大战的五人,便是“血海六君子”中的五个。
回想起那五人在战斗中施展出的令人惊叹的暗杀手段,赫连枫缓缓睁眼,说道:“不愧是血海六君子,这等暗杀术,‘四煞’中没几人比得上。”
黑暗界三大势力,除天魔师和蛊荒士外,还有一个是无影人。
统辖无影人的组织正是“四煞”。
赫连枫在四煞中拥有极高的地位。
他是无影人副总教习,指引着整支无影人队伍成长。
他阅历过的无影人多如繁星,指导过的无影人数不胜数,能从他嘴里得到如此高的评价,说明实力确实非凡。
滑虹半跪在赫连枫身后,微微低头,神色虔诚地说道:“滑虹办事不利,请副教降罪。”
赫连枫呵呵笑道:“处刑人可是暗杀界除那几个老家伙外实力最强的人,就是我碰上他们,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更别说你了。”
赫连枫顿了一下,眸中闪过了一丝余悸,说道:“而且你运气很好,血海六君子只来了五个。如果那个人来了,就是我也救不了你。”
血海六君子,六人全是地贤。
赫连枫执教四煞两百年,连四煞的上祀和护法都对他礼敬有加,这不止取决于他的地位,更取决于他深不可测的实力。
同境界里,据说很少有人是他的对手。
即使步入了王境的至尊,他也能与之一战。
这样的人会忌惮一个境界在他之下的地贤,可见那个人实力有多可怕。
滑虹站了起来,看着那五人刚刚站着的地方,说道:“为引出我们,大张旗鼓地搞了‘红隼’这么一出,魔海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赫连枫听后笑道:“你又错了,滑虹,魔海搞这么一出,并不是因为我们,而是因为红隼确实存在。”
赫连枫转身,看着滑虹眼中的疑问,说道:“魔海乱的是,他们不知道红隼带走了什么情报,而红隼是‘天庭’的人。”
天庭,圣域三大情报组织之一。
“天庭”的人,便是伏魔者。
城南离虚空门较近的巷道口,戒备森严的禁军目不转睛地盯着巷子,察觉骚乱离他们越来越近时,每个人握着兵器的手都用力了几分。
左翔饶有兴趣地看着巷道口。
一直以来,关于那名杀人狂的说法有多种,他很好奇能将京城搅得如此乱的人是何方神圣?
当骚乱离巷道口不过十丈远时,左翔嘿嘿笑了两声,从身旁侍卫手里接过木弓和箭。
他正打算将箭搭在弦上,猛然转头,看向了巷道口右边墙面上的一处凹痕。
那处凹痕离巷道口足有十几米,应该是什么车辆无意中撞上去的,不是很深,不过在昏暗的火光下看得清清楚楚。
左翔微微眯眼,盯着那处凹痕,不再理睬巷道口,好像突然发现世上没有哪处凹痕比眼前这处凹痕更好看。
周围侍卫看着他,正怀疑他脑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时,一条裂痕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墙面上,正好从凹痕中间穿了过去。
那条裂痕有十多米长,很笔直,不像是自然裂出的缝隙,反倒像被什么锋利的兵刃砍出来的。
那条裂痕出现得太突然,没有任何声音,就在很多人吃惊的时候,又一道裂痕从凹痕中间划过,贯穿了整面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