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露渠边往云溪走,还有大约八百里路。
这其中要穿过五县两城。
车队前行不过小半日,前方已经有两百余人阻道。
不对,是夹道相迎。
“丰和县孙家,郑家携乡勇两百,带物资随张爷驰援。”
当先躬身的是一位身穿青袍,头发花白的老者,身上气度不凡。
宋钦在一旁介绍,这位孙家家主是云定先生弟子,是他师兄。
车队再启程,小半个时辰后,又被拦住。
“平和县县尉薛正大人令,前方有山匪若干,薛大人先行剿灭,青玉盟车队且等片刻。”传令的衙役放声高呼。
那就等。
张远跟玉娘带着孙立几人攀上山岭,看前方数百巡卫与衙役加上青壮乡勇,将百余匪寇围在中间,不断磨杀。
那些巡卫竟然懂得穿插破阵,分割围剿。
“薛正公子是大爷家的。”宋钦又在一旁提醒。
不过半个时辰,那边已经围杀尽了匪寇,一队军卒在一位三旬左右的黑甲青年带领下,飞骑而来。
黑甲青年手中提着一串头颅,到车队之前,将头颅扔下,看向从山岭上走回的张远等人。
“妹夫,我也没什么礼送,这战功算你们的。”
一句话,让张远面上露出笑意。
这礼,淳朴。
车队前行两日,进五百里,随行人数从一千增长到四千八百余。
车队之中,开阳境武者多出两位,瑶光境儒道武道修行者多出七位。
云州和临阳郡军职文职官身,一共多出七十余人。
旗帜浩荡,车队已经能打出万军的旗号了。
相反,曹正权那边,先是遇到个庸医,给曹正权治伤的药里巴豆多放了两斤,然后是半道上连着遇到了五个运粪土的车队……
“锦都城那边两万武者已经行程过半,预计会比我更早到达云溪。”
“目前前方还有蒲城,奉城的援军在等待,两城周边匪寇基本肃清。”
说话的是一位身穿青色儒袍,佩戴七品文官帽饰的三旬青年。
他叫薛成飞,也是薛家嫡系,玉娘的堂哥。
此时车队休整,张远和玉娘,还有薛明海等人围坐在一起,总结讯息,商讨行程对策。
薛家是云州人,这一次几乎整个云州倾巢而动,四方汇聚,引动的风云让人咂舌。
张远知道,这背后是云州人对这么多年来外人擒杀云妖引动云州动乱的愤慨。
唯有真正的云州人,才会明白,云妖与云州是一体的。
“曹正权还在后方两百里外,沿途我们设置的阻碍会将他的速度拖住。”
“按照我们的讯息,目前五爷在云州和临阳郡的商队已经覆灭七成,不过没见到白家那一支商队的影子。”
薛成飞将手中的纸条一张张摊开,将讯息汇报出来。
恐怕曹正权也不知道,这一次他陷入了一片怎样的汪洋。
这一次,五皇子麾下在云州和临阳郡的势力,怕是要被连根斩除。
张远静静听着,并不说话。
他相信这一切都是薛家和云州人的联手所为。
但要说背后没有另外一股力量推动,他可不信。
说不定,通政副使何瑾,新军当中武勋,都已经悄然来到临阳郡,甚至云溪。
大势之间的争锋,落在一片小地方,那就是风起云涌。
“大哥听闻徐厚阳到了云溪,已经赶过去。”薛明海双目之中透出精光,“大哥等这一天等了十年。”
徐厚阳。
这位陈洲天骄当年将薛明峰的手臂击碎,将其碾落尘埃。
可以说,徐厚阳成了薛明峰的一生之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