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军阵固守原地。”
策马的军卒一边喊,一边奔行。
那几位立在军阵边的巡卫军相互看一眼,面上都是无比惊讶,还有难以掩饰的迷茫。
怎么就有敌袭了呢?
传讯军卒穿过第一座军阵,到第二座军阵,跳下马,到一位衙役身前,低声道:“胡都头,是我们的人在山峡中截杀张远,曾校尉请你去向长史大人求援。”
“援军一到,这些青玉盟的人说不定就能一战覆灭。”
这军卒的话让那衙役浑身一震。
军卒将手中一块令牌拿出,在衙役面前晃一下。
衙役点点头,接过战马缰绳,骑乘上去,悄悄调转马头,向着来路奔去。
而前方山谷之中,张远长刀上鲜血滴落,身前几道身影伏地,气息断绝。
他身周,除了两百余青玉盟护卫,还有三百身穿青色武袍,身背长剑的剑修。
东源剑派弟子。
当先之人身上气息凝重,有沉如烈阳的力量压抑,分明是一位开阳境剑道大修。
此人面容,更是与如今身在腾洲新军前军大营的赵平川极为相似。
“没想到平岳掌门亲自来援,张远感激。”张远收刀拱手,笑着开口。
东源剑派掌门赵平岳,赵平川的弟弟。
“张兄弟见外了。”赵平川面色平静,看一眼四周,“不说我大哥认薛掌柜做妹妹,我们算一家人,就是张兄弟你为我云州出力,我等云州江湖武者,也甘愿听候调遣。”
“薛老传讯之后,我云州江湖大小门派,但凡心中有云州的江湖人,都已经悄然往云溪方向集结,到时只要张兄弟号令,我等就领命冲杀。”
赵平岳执掌云州第一剑派,三十岁前入瑶光境。
这等人物,心智之深外人难以揣测,行事更是果断。
云州第一世家薛家家主薛云定传讯,赵平岳稍一权衡之后,就领东源剑派精锐前来援助。
不说薛家承诺的好处,也不说张远和玉娘跟东源剑派的渊源,光是镇抚司那边的暗示,就足够让东源剑派倾力出动。
“四姑爷,老太爷说了,您和四小姐在云州但凡有丝毫伤损,都是在打云州薛家的脸。”
“这一次薛家要让云州看看,什么才叫云州第一世家。”
站在赵平川身侧的中年文士向着张远拱手,朗声道:“老爷子已经下了家主令,薛家所有在云州为官求学的子弟,全都赶往云溪驰援。”
薛家动了?
张远身旁的玉娘面上露出惊异。
十年前那等围杀,薛家都没有动,没有召集族中子弟归来。
这一次,为何老爷子要召集族中所有子弟汇聚?
张远微笑点头。
这个薛家老爷子真不简单。
这一次虽然也可能是一场云州大难,但与十年前完全不同。
十年前薛家敢动,就是家破人亡的局面。
但这一次,薛家举族之力往云溪,百姓眼中看到的是薛家一马当先,为云州赴死,是真正的云州人。
在云州官场看到的是,薛家全力救援腾洲天骄张远,是为保云州颜面,是真正的云州人。
而那些世家,各方势力眼中,薛家这一次不只是展现实力,更是将十年前散了的人心聚起来,是真正的云州人。
也就是说,十年前的薛家面对的是锦都城世家围攻,敢动,就不是自己人。
这一次,薛家越是展现强大底蕴与实力,越是会被看成是自己人。
张远转头看向来时方向,面上带着轻笑:“希望那位曹长史别太笨,别真的来云庭峡。”
“我们在此等他一刻钟,他若是不敢来,我们就直奔白露渠,将那里埋伏的三千匪寇杀尽。”